宜修觉得自己行事谨慎,不会被皇上抓到尾巴,所以一直没因为富察仪欣小产的事情担忧。
只是皇上厌烦了要时时处理后宫闹出来的争端,他每日批改奏折,处理政务已是忙得不可开交,下了死命令让血滴子查清楚。
先前宜修手里的人损失了大半,这次对富察仪欣下手又没有太后帮忙扫尾,她很快就被逮了出来。
皇上也不废话,扭头就把景仁宫的宫人送进慎刑司,他要彻底清除后宫的不安分因素,给自己留出足够的时间处理朝政。
没有太后阻止,废后的旨意很快下达,宜修废为庶人冷宫安置。
“皇上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本宫,真是好绝情……”
宜修又哭又笑的看着养心殿的方向,算计了这么多,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许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宜修直接穿着皇后朝冠在景仁宫自戕身亡。
皇上得了消息面无波澜,一张草席就结束了宜修这一生。
安陵容作为同谋,同样废为庶人,赐了一杯毒酒,安家被流放宁古塔。
为了安抚富察仪欣失子之痛,皇上晋她为谨嫔。
还不等年世兰高兴,转头翊坤宫的宫人同样遭了罪,被投入慎刑司严刑拷打。
对于年世兰,皇上自觉仁尽义尽,偏她贪心不足蛇吞象,下手越来越狠辣,先前的时疫皇上一直记在心里。
比起戕害嫔妃,皇上对翊坤宫宫人吐露出来的年世兰卖官鬻爵,意图以时疫害人最生气,两样都狠狠触及到了皇上的底线。
年世兰被废为庶人,冷宫安置,这是皇上最后的仁慈。
曹琴默感染风寒,久病不愈,皇上将温宜抱给冯若昭抚养。
年羹尧得知自己的妹妹被废为庶人,连发数十道奏折,并且带着满满的质问意味。
本来皇上想缓缓再处置年羹尧,这下他也懒得再忍了,直接让朝廷上的保皇党抛出年羹尧的罪证。
数罪并罚,皇上将年羹尧贬去守城门。
年羹尧当然不甘心,穿着御赐的黄褂子招摇撞市,明晃晃的讽刺皇上刻薄寡恩,过河拆桥。
皇上又不是个好性子的人,既然年羹尧找死,那他就成全了年羹尧。
年羹尧赐死,他的两个儿子流放宁古塔,其它年家人没被牵连。
齐月宾心里高兴于年世兰终于彻底没了仪仗,就想着去痛打落水狗,反正她现在毁容又不受皇上待见,还不如报仇雪恨。
“你可知为何你受宠多年都没在有孕,你可知你日夜燃烧着的欢宜香里面添了足足的麝香。”
“皇上宠爱你不过是因为年家,如今他不需要年家了,你这个华妃娘娘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性。”
看着年世兰满脸的不可置信,齐月宾吐出一口浊气,她梦里都在想这一日,如今达成所愿,果真是痛快。
“哈哈哈哈,皇上啊皇上,你害得臣妾好苦。”
年世兰笑罢,拎起冷宫里破破烂烂的桌腿就砸向齐月宾。
年家还有人她没办法报复皇上,可齐月宾这个贱人就陪她一起上路吧,那碗堕胎药怎么都洗白不了。
齐月宾得意忘形,将冷宫的护卫都打发掉了。哪里还记得自己不是年世兰的对手,直接被年世兰压着砸到歇气。
年世兰丢开桌腿冷冷一笑,一头撞死在冷宫。
冷宫的侍卫闻声赶来,被这血淋淋的一幕惊到,只能赶紧去养心殿回禀皇上。
皇上没有说什么,淡漠的摆了摆手。他对年世兰的愧疚,早就在她一次次下死手时消耗掉了。
至于齐月宾,同样没有任何追封。
皇上心里本就不希望旁人提起年世兰那胎,齐月宾还一副恨不得将真相告知天下的模样,他对此很不爽快。
宜修,年世兰,齐月宾,曹琴默,安陵容,宫里一下子没了五位嫔妃,现在谁都不敢去触碰虎须,生怕自己变成下一个倒霉蛋。
这事还没完,皇上好不容易有了一天闲暇日子,所以传召了围房的宫女侍寝,但是他努力了半天依旧毫无反应。
事关男性尊严,皇上的身份还尤为特殊,不行了这种事情必定不能让外人知道。
宫里的太医和民间的神医都被找来,可是不行就是不行,任凭皇上怎么发怒都不行,甚至连春药都不起作用。
“皇上,您的龙体本就不康健,如今又拼了命的处理朝政。许是求生的本能起了作用,主动了结您的三千烦恼。”
“龙精不泄,哪怕皇上劳累些也不至于早早驾崩,是以草民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交换。”
民间来的神医顶着皇上吃人的眼神,摸着胡须扯七扯八。
皇上自己也是懂一些医术的,琢磨了一下竟然觉得老神医说得有理,有消耗就得有补充。
每日这么高强度的处理奏折,皇上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的虚弱。但好像从之前不碰女色开始,身体里的沉疴好似消失了。
不碰女色和早死这两个选择题,皇上想都不用想,不行就不行吧,好歹能多些精力给先帝收拾烂摊子。
皇上批改着奏折,慢慢的把自己哄好了。
虽然心里还是不爽利,但皇上已经开始琢磨自己膝下诸位皇子的事情。
三阿哥不必多说,脑子太笨容易被大臣牵着走,连守成之君都做不到。
四阿哥容貌有瑕,除非皇子都死光才会轮到他。
五阿哥,那也是个不着四六的。
想来想去,皇上还是觉得要自己亲生教导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如同先帝待废太子那样。
皇上心里还暗戳戳的想,他决不会让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继承人落得太子二哥那个下场,先帝不当人他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