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顿了顿,似笑非笑的开口。
“而且,徐颜现在应该也在医院吧?既然她在,又把我叫过去干什么,怎么,陆淮之,舍不得让徐颜受累,想把我叫过去当免费的保姆?”
没等陆淮之开口反驳,宁桑就已经直截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她的睡意在这一刻已经醒了大半,如今只剩下满心的烦躁和无奈。
宁桑知道,自己虽然口头上强硬,但内心深处对于陆然,那个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始终是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感。
到底是母子连心,再加上从前陆然有个小病小痛,也一直都是她在照顾。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陆然生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宁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和煦的阳光,手指不自觉的收紧,紧握着身下的床单,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的思绪逐渐飘回到了陆然身体最差,最容易生病的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恰好也是陆淮之工作最忙,根本无暇顾及他们母子的时间,也可以说,是她和陆然“相依为命”的日子。
陆然小时候,每次生病高烧的时候,都会紧紧的抱住她,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仿佛在说:“妈妈,我好难受,你要一直陪着我。”
那时候,无论多忙多累,她都会放下一切,守在陆然的床边,给他讲故事、唱歌,直到他安然入睡。
有时候,她担心已经退烧的陆然会在半夜无人注意到的时候,再度烧起来,于是她常常整夜不合眼,就坐在床边,一只手轻抚着陆然的额头,另一只手则拿着体温计,不时地给他测量体温。
每当看到体温计上的数字逐渐下降,她的心里就会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又会开始担心陆然的病情会不会反复。
那时候陆淮之不回家,也不关心她和陆然,她就仿佛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知道围着陆然转,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关注他的病情变化。
她的世界里,没有了自我,只有陆然。
而每当陆然病情稍有好转,露出一丝笑容时,宁桑就会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她会紧紧抱住陆然,告诉他。
“然然,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妈妈不能没有你。”
回想起那些日子,宁桑不自觉的后仰重新倒回到柔软的大床上,抬起手臂挡住自己有些湿润泛红的眼眶。
“真是折磨……”
安静的房间中,只有宁桑自己一个人的轻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被她随手扔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又响起了铃声。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腾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拿到手机,快速接听了电话。
“喂?”
只不过,这一次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再是陆淮之的声音。
而是她的导师,林老。
“怎么了,你是在等谁的电话吗?”
林老从她的语气之中品味到了几分失落的意味,有些关心的问道。
宁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一些:“没有,老师,我只是……刚刚有点事情。”
听到她这么说,林老的心中还有几分狐疑,但是听出她并不想聊这个问题,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后便切入了正题。
“我看到你凌晨给我留的言了,你说你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