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儿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催债鬼,或许,真是这样吧。”皇后侧头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侍女,脸上扬起苦笑:“本宫会安排好你的,你放心好了。”
“娘娘!”她抓住皇后的袖子:“娘娘真的不打算再和王家商量一下么?”
就这样直接决定了自己的死路?
难道不能让王家再想想办法吗?
侍女的话有道理,但是皇后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
“还怎么商量?本宫那个好妹妹多方游说,已经让王家放弃本宫和太子了,本宫若是能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保住昭然的命,兴许以后昭然争气,还有大仇得报的那一日。”
说完,皇后低眸看着她,颇为心酸地说道:“总比现在这个局面要好啊。”
现在太子秦昭然教唆兰妃下毒弑君,定罪了就是死路一条。
而皇后则是残害朝廷命官,还在多年前给国公夫人姜氏下毒,这两个罪证下来,也是死路一条。
别提翻案了,就是棺材板翻个盖都难啊!
“可是娘娘!”
“够了!”皇后一声厉喝,将侍女吓了一跳,她瘫坐在地上,愕然的神色无比悲戚。
没有办法了,皇后娘娘已经从自己的内心认命了,她就是再怎么劝,也劝不动了。
只知道血浓于水,她从来不知晓,皇后居然也能够为了太子去死……
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她又何必再纠结呢?
这样下去,痴缠的就只有自己了。
是夜。
宫内各处灯火通明,皇后与太子的事对宫内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各宫的人该过自己的日子还是在本本分分过着。
只不过顶头那位执权者,从皇后变成了贵妃而已。
如今的凤仪宫大门紧闭,主殿一盏灯都没点,幽远的月光撒下来,看着十分的荒凉可怖……
王茵柔坐在书桌前,将毛笔搁置一边。
眼前的信纸上,是她的认罪书。
当年姜氏中毒是她所为。
教唆兰妃给皇帝下毒也是她所为,太子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而对谢长琴的折磨,她更是认罪,将犯罪的过程清晰明了的写上,包括当初关押谢长琴的密室如何进入,她也写在了纸上。
洋洋洒洒的写了四五页,这么长的篇幅应当可让人相信了吧。
王茵柔叹息一声,感叹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谋权,到最后却还是落得一个要死的下场。
或许,这就是命吧。
要是自己当初没有废了谢长琴,而是与他好好谈谈,想办法将自己当年的事昧下来,说不定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了。
她将信纸小心叠好,压在梳妆台的首饰盒下。
旋即她拿出一条白绫,踏在凳子上,将手里的白绫一丢,搭上棚顶横梁。
她将白绫打了个死结,到了最后一步,面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双腿打颤……
最终,她一咬牙,将脖子伸到白绫的圈洞之中,闭眼将脚下的凳子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