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昨晚没睡好，胸口针扎似的痛，想着上班后去做个心电图，手机就响了，来显是陆家。
她接起，“喂？”
管家：“欧阳少夫人。老太太昨晚走了！”
手机啪嗒掉在地上，许诺身形晃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瑞士，睡眠中的时笙蹙紧眉尖，呼吸变得很急促。
“笙笙，我先走一步了。照顾好自已……”梦中，陆夫人的身影转身飘然而去。
时笙大声喊着：“姐！”
许明川被吵醒了，他翻过身来， “做梦了？”
时笙睁开眼睛，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只是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很快，像擂鼓似的，“嗯。”
许明川拾起床头的手机看眼时间，瑞士时间凌晨三点。
“梦见什么了！”见她样子惊惶不安，问。
时笙闭了闭眼，深呼吸，觉得心跳平缓一些了才回道：“我梦见我姐跟我告别，她说她先走一步。”
时笙眼睛里噙了泪，那个梦，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这么难受。
许明川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想她了。要不然这样，我们回去一趟，反正这次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我也想孩子们了。“
时笙：“嗯。”
接下来的时间，时笙没能再睡着，心口没那么疼了，但总感到很不安，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但她又想，真要有什么事，那边一定会通知她了。
终于熬到天亮，时笙起床，眼睛里有浅浅的红血丝。
许明川打电话给助理订回国的机票，时笙去洗漱，她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来电是华国d市，号码备注，陆家。
想到昨晚时笙的梦，他心头猝不及防的一颤。他接听。
管家：“许太，我家老太太昨晚故去了……”
许明川当时呆在那里。
管家道：“昨天半夜故去的，走的很安祥，考虑到这边应该是在半夜，就没有电话通知许太……”
许明川静静听着，半晌应了一句：“我会告诉她。”
管家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许明川，当下客气的说道：“那就有劳许先生了。”
许明川的心绪也处于震荡中，时笙昨晚的梦，明显是个预兆。
他寻思着，怎么告诉时笙，能将她的痛苦减到最小，想来想去，怎么告诉她，她的痛苦都是一样的。
便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
对着那个正刷牙的人道：“沈湘昨晚走了。”
镜子里的人，嘴边上都是白色泡沫，她怔在那里，一双秋水似的眼睛透着镜子看着他，里面的悲伤一点点的凝聚，片刻，眼泪如雨点一般啪啪落下，时笙手里的牙刷掉在地上，人悲伤到站不住。
许明川大跨步过去，抱住他，“时笙？”
时笙胸口闷闷钝钝的疼，像有把小刀子在她心头慢慢的割，她望着虚无处，嘴唇在颤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明川用毛巾把她嘴边的泡沫擦干净，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卧室床上，握紧她的手，“笙笙！”
时笙把眼睛转过来，眼睛里的悲伤很浓烈，“所以，她昨天晚上是在向我告别……”
许明川也是想不到，陆夫人睡一觉就走了，几天前，她们姐妹视频的时候，她还乐呵呵，一副对现在的生活心满意足的样子。
转眼，人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时笙哭出声来，“她怎么能这么就走了……我们还没有见一面……”
许明川只能轻声安慰，“这样的走法不是很好吗？无病无痛，梦里就走了，七十多岁，见到了儿媳妇，也有了小孙女……”
“不是太老，没经历过自已头发花白，牙齿掉光的样子，还没被儿孙嫌弃！”许明川只能找各种理由给时笙宽慰。
许诺是在机场给许明川打电话的，“爸，湘姨没了，我妈那里知道了吗？”
她没敢直接打电话给时笙，怕她受不住，先给许明川打电话，探探路。
许明川：“在收拾东西，明天回国。”
许诺“嗯”，“我妈没事吧？”
许明川：“还好。”
广播提示开始检票了，许诺挂了电话拉着行李往登机口走去。
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许诺戴着眼罩，人看起来是在休息，但脑子里很乱，都是她当年，和陆夫人相处的细节。
从她还是个小孩子，陆夫人把她当女儿一般的疼爱，每个假期都接她到d城，让她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到后来，她嫁给陆擎，她既是家婆，又是母亲，在糟糕的婚姻里给她太多的支持……许诺忽然哭出声来，悲伤得难以自抑。
欧阳寒星要出差日本，订好的行程，那边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就绪了，没办法改期，只能在那边的工作处理妥当后，由成田机场直飞d城，但他不放心许诺，给李甲打电话，让小漫陪许诺过d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