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伊人轻点了点头。
任无锋轻轻合上车门，看向已经回过神来的顾九阿。
“师兄，她——”
顾九阿嗫嚅着，惊讶着，道，“她好像纳兰小师姑啊！”
任无锋微皱起眉头，把右手食指竖起，放在自己嘴巴前，示意他小声点。
男人颜色从容，假装若无其事，道：“像吗？哪里像了？
样貌一点都不像，好不好？”
他顿了顿，强行争辩道：“而且纳兰是黑发及腰，秋伊人是银发及肩。”
顾九阿看着被逐出山门的师兄，明白他为什么喊“纳兰”而不是“纳兰小师姑”，但还是叙述事实道：“可是她的气质好像小师姑啊！眼睛也像！
要是戴上面纱、把头发染黑，光看身材和气质，就是说她是小师姑，估计连师傅和师祖都分辨不出来。”
任无锋沉默。
这是事实，他无法否认。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对秋伊人如此没有抵抗力？
任无锋觉得，自己似乎正在重演夏笙歌对他做过的事情。
这种感觉令他有点不安，也很是不爽，因此很不爽的任无锋对着顾九阿找茬道：“我说过了，我早被师祖和师傅逐出山门了，你不要老叫我师兄。”
顾九阿眼睛滴溜溜转着，狡黠的笑了笑，道：“我们各论各个的嘛。
山上的规矩是山上的，我们这不是都在山下吗？
师傅让我下山来投奔师兄您，不就是还把您当成自己弟子嘛！
何况，您不是也一直都称呼着师傅、师祖的嘛？
说明师兄您的心还是在山上的。”
“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任无锋被噎住，只能将就着，然后嘱咐道，“不过纳兰的事情，不要在秋伊人面前露出半分。”
他顿了顿，还是有些不放心，细心叮嘱道：“你尽量别去看秋伊人，她很敏感聪明的，你眼神不对的话，她可能会想到的。”
顾九阿认真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还是劝诫道：“师兄，你玩，不，你跟其他女人交往就算了。
这个秋伊人气质那么像小师姑，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
任无锋蹙起眉头。
他微眯起眼睛，带着危险的眼神和语气，淡淡问道：“小九阿，是什么让你认为，你可以管我的事情了？”
顾九阿想起被师兄和小师姑以切磋教导之名，混合双打，毒打蹂躏的那些惨痛岁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说道：“知墨师兄，其他女人就罢了。
我是怕，要是纳兰小师姑看到了这个跟她很像的秋伊人，大概率是真的会生气吃醋的。”
顾九阿回想起小师姑发飙起来的恐怖场面，心头发冷，继续道：“师兄你知道的，小师姑一旦真的生气，真的非常非常可怕。
山上除了师祖和藏经阁长老，无人能制，连师傅都只能躲。”
任无锋看着顾九阿，摇了摇头。
他拍了拍沙包师弟的肩膀，神情冷清，又带着莫名的怅然，道：“你想多了，纳兰她不会生气吃醋的。
我再见纳兰的时候，说不定，就是她决意亲手取我性命的时候。”
犯下过无法弥补大错的男人抬头，仰望着晚霞浓灿的天空，如望着自己的命运。
任无锋声音清淡平静，道：“我一直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亲爱的纳兰，我等着你，来取我的项上人头。
我已经等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了。
纳兰！
你，
为何，
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