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协助你和江央彻底脱离谢拉格。”
……要镇定。
我一语不回，低着头冷静等待奥拉维尔继续说下去。
“我多少知道圣女大人身体正在发生什么变化，也多少能了解你们的处境。因此只要你愿意开口，无论是位于泰拉边缘的滨海度假小岛还是维多利亚，甚至是公认最难移民的大炎，以我和伊丽莎白在维多利亚求学期间积累的人脉，希瓦艾什家的财富，一定能够让你们抵达泰拉大陆上任何一个地方。”
像是为了证实，奥拉维尔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玻璃瓶，其中一个呈现出抑制剂的光泽，另一个则放着像是源石结晶的物体。
但和天然的源石结晶成色略微不同，透露出微弱的红光，有成分分解的迹象。
背景大概是一间大型实验室，墙壁上悬挂着的布满计算公式的白板上，依稀能看到巴别塔的字样。
“据我所知，这里聚集着目前泰拉大陆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最优秀的源石病研究者。”
“以那位王的肚量，要接纳你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图穷匕见。
奥拉维尔的话语，让我顿感双颊僵硬。
“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问完后，奥拉维尔“嗯”了一声沉默下来。
这个问题，明示彼此都了解双方的立场。
就像是知晓江央身为感染者的秘密一样，奥拉维尔想要利用我作为杀手的立场，以委托人的身份发出了对于自己全家的暗杀邀请。
如果说杀手需要什么天赋，那便是“观察”的能力。
对话期间，我始终没看漏奥拉维尔双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为了引发彻底的变革，改变千年来禁锢雪境的信仰，就只能造出一个新神。
“眼前之人为了达到目的，一定已经筹谋了千百次。”
不惜以家人的性命作为筹码，连带着三个孩子一齐端上牌桌。
我大概多少已经猜到了。
事到如今，那个一眼能看出下单人的暗杀任务，真正的委托人，此时正站在我面前。
甚至——
为了能让我接到这个命中注定的委托，奥拉维尔背地一定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解决了多少不明真相的暗杀者，才终于达成了今天的对话。
这也是他在我踏上圣山驰道便迫不及待跑来的对话的原因。
已经等待太久了。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任何解释。
“疯子。”
我握紧拳头，仅仅吐出两个字便耗费了全身心的力气。
“果然，不愧是q看中的人。”
奥拉维尔由衷赞美我。
“这几年来，引进维多利亚的旧设备，筹集人力和资金建造铁路和工厂，甚至是难民收容所，我并非没有私心。”
“但如你所见，谢拉格是向前走的。”
“普通民众的生活质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现代化的设施引入让人们见识到了除信仰以外克服雪境各种障碍的生存方式。”
朝着浑身僵硬的我，像教导孩童一般娓娓道来。
“因为有着你这样的‘成功’案例在前，年轻一代也充满活力。”
“你是知道的，有了希望，就有了可能性，有了可能性，就能拯救。”
“遗憾的是，我们觉悟的太晚了。”
在发表如同讲演般漫长的台词后，奥拉维尔话锋一转，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话像叹气一样细微，又像子弹那般强烈，简直要贯穿我的内心。
“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