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不相信神话，但在此之后，我原谅了所有的信仰。”
江央并没有打断我，而是饶有兴致听着。
期间我讲的口干舌燥，浑身燥热，最后索性坐到少女对面。
“……所以，你是让我哪里来回哪里去吗？”听完我的讲述，少女幽幽道。
她有些不快地眯起眼睛，反倒把头凑过来。
——我在身材上明明比她高半个头，气势却被从下往上看的她完全压制住。
被那双凌厉的蓝色眼眸牢牢注视着，热情不禁冷却下来。至今为止，我只在百米开外远远瞧见过正在念颂词的她，这种距离还是第一次。
仔细看的话，那张脸上并非完美无瑕，不仅有因为赶路残余的灰尘，甚至皮肤表面也有晒斑和痘印。
总之和雕像中、挂画中差别很大。
“我说，那个人的存在，真的不是你的幻想吗？”江央颇有深意的说。
“——咦？”
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完全无法理解。
江央从容喝了一口茶，开始解释起来：“你讲述的大部分事情都发生在别人的视线之外吧，你那位老师寄出的信件，也没有经过你的手。就连那场婚礼……根据你的描述，除了奥拉维尔，根本没有人意识到你那位老师的存在。
话说回来，这些事情就算没有你那位老师，你自己也能做到不是吗？”
“那……”
绝无可能。
我本想替自己的无能做注脚，却被少女抬手制止了。
“你的老师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突然出现在圣猎中？他想要做些什么？仅仅是心血来潮为了帮助你达成夙愿？这些事情你根本无法解释不是吗？”
“……”
无法反驳，确实如此。
至今为止没有道理的地方太多了。
糟糕了，我一时语塞，这样下去就真的变成“自我满足”之类的了。
但是，我打从心底深信，自己是货真价实的赝品这件事。
在这一点上面的绝对自信像冻土一样坚定。
“因为我确实无能为力了太久，所以此时此刻他才是真实存在于谢拉格的某个角落。”我笃定。
江央笑了。
她慢慢调整坐姿，切换成一种放松的状态，淡淡说道。
“也对，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幻想，那也未免太巧合了。你说你讨厌所有人信奉的那一套，可你却正好遇到了最能颠覆它的人，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巧合啊。”
此时，少女意会地点点头。
“那么，我们来试试看吧。”
嗯？我疑惑的抬起眼。
“你那位老师说过，只要我能主动从蔓珠院走出来，便会给予我最平静幸福的死亡。”
江央发出了低笑。
分明一点也不开心却总是能笑出来。人类还真是故障多多。
“能麻烦你，请他出来履行一下承诺吗？”
“我现在一心求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