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和裴蕴气的都想打人了。
他娘的,就你这老匹夫还一生刚正?
你这不就是倚老卖老耍无赖吗,当我们看不出?
甚至别说他们了,其他朝臣也都鄙视看着张轲,杨广更是脑袋都是懵的,因为他还头一回见自己舅父这样。
可问题是,为何朕觉得干的好呢?
尤其看着裴矩他们那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脸色,杨广都想给自己舅父竖大拇指,说一句壮哉我舅父,外甥就佩服您这不要脸的劲儿。
但即便这,他还是赶紧制止道:“哎哎,舅父何出此言?”
“舅父乃我朝老臣,社稷之柱,谁敢污蔑舅父呀?”
杨广说完就看向了裴矩他们。
“就是啊张大人,我等可没这意思啊,我等就是说那鱼俱罗供出来的人有点多,想让刑部再审一下,防止弄错呀?”
“对啊张大人,我们也是为了社稷考虑啊。”
裴矩和裴蕴他们也立刻解释。
这不解释不行呀,今日若是别人在他们面前说以死自证清白这话,他们连搭理都不会搭理,爱死就死,没人拦着。
可张轲是萧皇后的亲娘舅,萧皇后幼时就是受他照顾的。
这若是真撞死了,他们还不得背上个逼死皇后舅父的罪名?
故此他们也只能劝了,哪怕谁都知道张轲压根就不敢撞,他们也不敢赌啊。
“还说没有?尔等防止弄错不就是怀疑老夫人品吗?老夫又岂是那种人?”
但张轲却吹胡子瞪眼看着裴矩他们,然后又对杨广哀嚎道:“哎呀陛下,臣没法活了呀,臣这一生清白,都让裴矩他们给毁了啊陛下。”
“让臣死,让臣死啊陛下。”
张轲嚎啕大哭,居然还真整出了点眼泪,看的裴矩他们都要疯了,杨广也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暗道自己舅父这到底咋了?
以前挺刚正的老古董,咋就变成老无赖了?
莫非是朕封他了个国公,把他给激动的?
这朕若是早知道,封他国公能让他如此生猛,朕还不早就封了?
当然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人家都国舅了,谁在乎那个破国公啊?
张轲这其实是因为看见希望了。
以前不知道杨安还活着,只以为杨广膝下就齐王那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对这大隋江山也不抱希望,总觉得江山迟早要完,所以他都是得过且过,能混一天是一天。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杨安还活着,大隋江山后继有人,这让老头觉得,就算不为了外甥,他也得为了外甥孙把这江山给守住了。
嗯,所以老头连脸都不要了,开始耍无赖了。
毕竟脸跟大隋江山比起来,还真不算什么。
老头若是把这大隋江山保住了,他可就是国舅姥爷了,这才是重点。
不过无论是何原因,杨广也不能让张轲真撞死了,一想到这,他才再次看向裴矩他们道:“裴卿,你看你们这事办的,快想办法平息了。”
“不然朕之舅父若哭出来个好歹,朕要你们好看。”
杨广这话的潜在台词就是服软吧,别闹了,你们服软了他就不哭了。
这意思裴矩他们肯定也明白,可纵然明白,他们还是纠结的不行。
直到一会,众人实在受不了了,裴矩这才对张轲道:“哎呦我的张大人,您别哭了,不审了,鱼俱罗那案子刑部不审了还不行吗?”
“只求您别哭了,您这哭的我脑疾都要犯了。”
“就是啊张大人,我们不审了。”
裴蕴他们也无奈。
就遇上这么个老无赖,能咋办?
“当真?尔等没诓骗老夫?”
张轲也顿时哭声止住问道,那眼泪收的,怎一个丝滑了得?
“没有没有,我等怎敢诓骗张大人?”
裴矩他们摇头,这会他们都不想管那二十六位武将之事了。
因为这事,他们其实也清楚,大抵是保不下来的。
他们方才也就是试试,毕竟万一保下来点,也是他们的力量。
但现在这,为了这点希望渺茫之事,听老匹夫在这哭丧,实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