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花瓣?那又是什么?米尔德赛克斯擦掉嘴角的白沫,他艰难地记下了阿格玛的话,哪怕他根本就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
那声音还在尖叫,阿格玛也显得有些厌烦。
帽檐的阴影动了动:“好了,你回去吧。”
这一次祂没有帮助米尔德赛克斯抚平不适。米尔德赛克斯勾着身子,缓缓向外退去。
……
“这就是能燃烧出塔蒂亚娜之焰的蜡烛吗……”
看着手中深青色的石蜡制品,凯瑟琳陷入了沉思。
将路易斯传递给自己的知识吸收殆尽后,凯瑟琳终于明白所谓的“昏睡”状态究竟该如何破解。
说是昏睡,其实只不过是被高维精神力攫取住意识的结果罢了。想要避免陷入这种状态,只要制作出能够燃起“塔蒂亚娜之焰”的蜡烛,借助它的庇护,就能成功脱离更强大力量的压制。
首先,她需要准备一个纯净的蜡油容器。
什么叫纯净?凯瑟琳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帕克的帮助下,她从杂物间内翻出了一个三指粗的细长竹筒,洗干净后,竹筒的表面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嗯,这样应该挺纯净的吧?
接着,她又问村民们要来了一片棉质烛芯和一些大豆蜡。在将烛芯固定好后,凯瑟琳偷偷地跑到了村中一条名为“波拉”的溪边。
按理来说,凯瑟琳应该将适当的大豆蜡加入竹筒中,接着用高温将大豆蜡烤至凝固。但那是传统蜡烛的制作方法,如果想要制成塔蒂亚娜之烛,则需要水的助力。
是的,没有高温,甚至没有控制火焰气味的精油,她只需要一捧盛着落日余晖的溪水。
凯瑟琳小心翼翼地找寻着落日在水中的倒影,她不顾衣服下摆的潮湿,费劲力气地搅乱映着完整落日的溪面。
在以一比一的比例将溪水和大豆蜡加入竹筒后,凯瑟琳将竹筒竖立在水面上。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细长的竹筒,生怕它一个不稳就翻倒下去。但奇异的是,竹筒稳稳立在了不算平静的水面之上,以它为中心的一小片区域内,风似乎停了下来。
凯瑟琳将双手展开,笨拙地复原着在脑海中演绎过的复杂手势。实在不是她不愿多加练习,而是夕阳之水对目前的她来说十分难得,错过今天,就只能等明天了。
情势紧急,凯瑟琳也不想苦等下去。在凑齐了原材料后,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试验成果。
“万木森森一片静穆,幢幢魅影驱离身侧……”凯瑟琳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她下意识地念出了那些咒语。
竹筒开始旋转,它的底部仿佛有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一些从天际飘来的莹绿色光点缓慢地融入水与蜡的混合液体中,本是白色的蜡身开始变得越来越青。
在最后一颗光点降落完毕后,竹筒猛地倒向一边。凯瑟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它,没让多余的溪水浸湿刚刚成形的蜡身。
她将竹筒举了起来,蜡烛的颜色与竹子融为一体,难以分清。凯瑟琳将竹筒收进衣兜,打算先回屋中再从长计议。
夜色蔓延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就在五六分钟的时间内,凯瑟琳就只能借助不远处的灯光才能看清远方的路。
她拍了拍身上的苍耳,转身就要离开。但此时,她发现自己头顶的影子有点不对。
凯瑟琳记得,溪边有两个并不粗壮的高大树木,上面的叶片已经随着时节的推移不断掉光。所以,她的身前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怪异阴影。
她抬头看去,惨白的月亮也在此时冲破云层。一个如蝙蝠般的恐怖生物蹲在离凯瑟琳不远处的枝桠上,静静地注视着她。
凯瑟琳吓得惊叫出声,但没有任何人听到她的叫喊,这里的一切动静似乎都被人为地遮盖住了。
可是那不是怪物,那是一个人,一个学着蝙蝠的模样蹲在枝桠上的人。狂风刚好掀起他过长的风衣,因此凯瑟琳将飞扬的衣摆认成了硕大的翅膀。
那个人说话了,声音带着令人难受的嘶哑:“晚上好,凯瑟琳小姐。”
他喊的是凯瑟琳,而非贝芙妮。凯瑟琳认出了他的身份:“柯伯莱?”
此人正是前不久在维克托家篱笆外出现的柯伯莱·坎贝尔。
柯伯莱的嘴角咧到极致,他整个身体僵立着,只有眼珠随着凯瑟琳的动作转动着:“凯瑟琳·格林维尔,你要跟我一起走。”
凯瑟琳疯狂地扭动着蕾拉光环,但光环的齿轮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她一时束手无策。
柯伯莱还在盯着她,凯瑟琳不敢有太过明显的动作,她费力地召唤德斯巴勒风暴,同样也无济于事。
凯瑟琳心底发凉,她知道,阿格玛注意到自己了,他一定使用了某种方法屏蔽掉了魔法的感知。
柯伯莱站直了身子,他的四肢变得很长,与正常人类简直是天差地别。他猛地朝凯瑟琳扑来,凯瑟琳避无可避,她吓得跌坐在地,大喊:“滚开!”
柯伯莱停住了,他本来只差一点就能掐住凯瑟琳的脖子。凯瑟琳惊恐地看到周围的树叶因为柯伯莱的高速动作飞旋而起,但此时,它们的速度变得很慢,慢到凯瑟琳甚至看清了树叶上明显的纹路。
而柯伯莱的表情也从狰狞变为疑惑,他的笑容一寸一寸地消失,一股莫名的推力将他猛地往远离凯瑟琳的方向甩去。
柯伯莱重重地撞到树干之上,凯瑟琳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这一切都是一瞬间发生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落回原地的树叶,大口地喘着粗气。
还在哀嚎的柯伯莱被无形的力量举到空中,这一次是路易斯的手笔。
“这人已经没救了。”路易斯检查着柯伯莱的气息,他的眼球已经完全变成了枯黄色。
“他就算还能活下去,估计也是你嘴里的行尸走肉。”路易斯似笑非笑地说,“你需要我帮你杀了他吗,格林维尔小姐?”
凯瑟琳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她脸色苍白:“除非你把他交给我处置,否则我没有决定他是生是死的权力。”
“还真是个完美的标准答案。”路易斯歪了歪头,干脆利落地拧断了柯伯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