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嘲弄地说:“他怎么能跟沙利叶相比呢?”
“还有,”凯瑟琳似笑非笑地说,“那位魔神称自己来自塞勒姆,你不会不知道吧?”
米尔德赛克斯最热衷的事就是宣扬魔神赐予自己的姓氏,“塞勒姆”三个字在村庄中可谓人尽皆知。
凯瑟琳步步紧逼:“你,阿格玛,沙利叶,都只不过是一丘之貉,我可以这么说吗?”
路易斯面色剧变:“慎言,塞勒姆的存在并不以吸收人类的生命力为前提。”
“原来阿格玛会吸收‘子民们’的生命力。”凯瑟琳点点头,“受教了。”
路易斯有些懊恼,他讪讪地说:“对你们人类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
路易斯的立场似乎有些奇怪。
“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一直强调‘你们人类’?”凯瑟琳将药材小心翼翼地放进布包。
路易斯转移了话题:“所以,阿格玛将我也困住了,将他处理掉是离开此地的唯一办法。”
“主教大人有什么高见吗?”路易斯接下来要说的话至关重要,他必定需要自己的帮忙。
“与塞勒姆一样,想要靠近阿格玛需要得到他的允许。”路易斯微微侧头,避开明亮的日光,“我是主教,贸然靠近他势必会引起骚动。但你不一样,你跟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
凯瑟琳明白了,高级巫师身上一定会有较大的能量波动,而自己只是个菜鸟,阿格玛不会过多关注自己。
“我听说,所有见过阿格玛的人都会成为他的信徒。”凯瑟琳干脆找了把椅子坐下,“你觉得我有能力在他跟前保持清醒吗?”
凯瑟琳刚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梦境截杀,她可不觉得靠近阿格玛是什么简单的差事。
路易斯伸出食指,在他的指尖燃烧着银蓝色的火焰:“你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凯瑟琳面露警惕,她有一种模糊的不祥预感。
“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失去意识。”她脱口而出。
路易斯的眉心跳了跳,按理来说,凯瑟琳不该记得那晚的只言片语。
但他并没有多说,只是淡淡重复道:“我让你过来。”
凯瑟琳看不见他的眼神,但她能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好吧。”凯瑟琳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谁让我现在只能指望你呢?”
路易斯将银蓝色的火焰点到凯瑟琳的额头,凯瑟琳只觉得仿佛有一股清冽的泉水洗刷过自己的全身,她的脑海中多出了许多朦朦胧胧的东西。
但当她凝神细思时,那些东西又忽地掩藏,让她摸不着头脑。
凯瑟琳使劲摇摇头:“我这是怎么了?”
“我给了你一些小小的提示,能帮助你更快接近阿格玛。”路易斯变魔术一般地举起手掌,蕾拉光环静静躺在他的掌心,“把光环带上,当你与他的距离在十米之内时,你就能召唤我,把他解决掉以后拉斯波尔的村民们就不会死。”
凯瑟琳还以为光环已经在混乱中丢失了,她接了过来,郑重地将它装进袖袋。
“最后一个问题……”见路易斯脸色不善,凯瑟琳加快语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加西亚呢?”
“你很想见他吗?”路易斯轻轻嗤了一声,“他救不了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还没等凯瑟琳说完,路易斯同来时一样,转眼就消失不见。
塞勒姆主教还真是极富个性。凯瑟琳在原地郁闷地站了几秒钟,拿起纱布与药材,往格兰特所在的房间中走去。
……
“贝芙妮小姐,贝芙妮小姐!”
凯瑟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竟然趴在帕克量药的桌子上睡着了。
在为格兰特换完药后,她与一个名叫菲利波的村民在院中轮番值守,以防有村民还需要镇痛退烧的药汁。
帕克与杰克等人带着所剩无几的青壮年进山采药去了,虽然那些药材只能发挥一点点基础的作用,但他们还是想尽最大的努力让村民们好受一点。
菲利波和凯特站在桌前,轻轻摇晃她的胳膊:“贝芙妮小姐,请你再去配一点药汁,凯特说他的父亲喝下药汁之后好多了。”
有许多人参加了米尔德赛克斯的集会,但也有部分村民没去,凯特就是其中之一。
他自知没有领取到甘露的资格,于是老老实实按照帕克的嘱咐,一天分三次到院中领取药物。
本以为喝药只是聊表安慰罢了,但没想到的是,在喝下了第二碗药汁后,父亲的烧竟然退了,红疹也不像一开始那么骇人。
奥莉尔花起效了。凯瑟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稍等,药在药房里熬着,马上就好了。”
村民们大多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凯瑟琳虽然只是一个外人,但她能准确辨别出某些药材的特征与属性,因此帕克将熬药的重任交给了她。
虽然这与凯瑟琳的目的不谋而合,但她还是为村民的质朴感叹不已。
她起身往另一个房间走去,房间门口有淡蓝色的门帘。借着门帘的遮掩,凯瑟琳再次往药炉中放入奥莉尔花的花瓣,在等了一两分钟后,她为凯特盛了满满一碗还在冒泡的药汁。
凯瑟琳状似担忧地说道:“有效果的话,也请你让邻居们都来按时领药吧,按时吃药对生病的人来说非常重要。”
比起早上那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现在的凯特显得亢奋许多。
他点点头:“我会的,贝芙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