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故意似的,朝她耳蜗里吹了一口气。
妘娇手一软,撑不住往下倒。
晏时稳稳地扶住她的腰,胸腔有律动地震动了两声,他低低笑出声,“哦?是谁腿软了呀?”
妘娇:“……”
可恶。
皮肤目光可见地变得通红,晏时不敢再逗下去,怕她急了会挠人。
“还要抱吗?”
“要。”很没志气的声音。
……
半个时辰后,晏时赤着上身抱着人出来,结实的胸膛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他发梢还沾着水珠,怀里的人安静地睡着了。
她的骨气不值一提。
前一秒还在嘴硬自己来,谁料刚放进浴桶里就一副等着他伺候的模样,不多一会就靠着浴桶睡着了。
看着长得那么乖的人竟然一点也不安分,睡着了还在折腾,不时翻身扑腾水花,洗完下来,他尽显狼狈。
晏时摇头一笑,从没想过平时霁风朗月的他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他将人轻手轻脚放下,看着从耳下开始,一路蔓延满脖子的红点,抬手轻轻按下,眸子晦涩一片。
半晌。
他转身去了后山的冷泉,不知泡了多久。
与此同时,昭武侯府里。
气氛一如往年的沉重,笼罩着一层压抑的忧伤。
祠堂里,一个小小的牌位立在一众祖先牌位中。
侯夫人眼里含着泪地上了一炷香,轻擦着小牌位,旁边的丫鬟悄然抹着泪。
今天是小姐的生辰,也是小姐的祭日。
每年的今天,侯爷谢邺都会休沐在家,谢安赶回来时太晚被他呵斥了一顿,话都没骂完呢,他就冲去了祠堂。
“娘,妹妹是怎么死的?”他喘着气问道。
谢邺一进来就听见这话,气得胡子竖起,当场摘下了鞋子朝着谢安扔过去。
“你!你这孽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爹穿多大码的鞋!”
谢安熟练地偏头躲了过去。
侯夫人眼睛顿时通红,谢安上前握着她的手,一脸正色道,“娘,我觉得妹妹没有死。”
他年年都说这话。
谢邺另一只鞋已经脱了下来,拿在手中瞄准了他。
“我今天看见妹妹了,眉眼间和娘一模一样!那肯定是妹妹。”
谢邺身形踉跄了一下,手一抖,鞋子咚地落在地上。
谢安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娘亲,没有看到想象当中的激动,反而是更浓郁的忧伤。
“安儿,你,你妹妹出生时就断了气了。”侯夫人哽咽着出声。
谢邺将夫人揽在怀里轻拍着,女儿一出生就没了气息,她出生时,儿子还在江南,以至于他从未见过他的妹妹。
他很期待这个妹妹,也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妹妹已经死了,但人死不能复生。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儿子就是从小到大一直坚信妹妹活着。
他像是一瞬之间沧桑了不少,拍了拍谢安的肩膀,带着残忍地撕开细节,“安儿,你若不信,当年给你娘接生的稳婆也能证实。”
谢安一把甩开他,扫落一旁的香烛,有些崩溃地吼道:“妹妹真的没有死,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怎么宁愿信稳婆就是不信我呢?”
“小爷不会上这柱香的,绝不!”
“等我明日将她带到你们面前你们就信了。”
那就是他的妹妹!
他妹妹才不是那个冷冰冰的牌位。
谢安红着眼睛,猛地冲回了房间,房门被他关得砰砰响。
……
初一站在冷泉外,低头禀告着昭武侯府发生的一幕。
晏时眉宇间沾了冷水,一片凉意,眉头轻轻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