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明也不隐瞒，坦然应道：“是姓陈，五六十的年纪，留着灰白山羊胡，说话的时候眼睛笑眯眯的，眼角的褶子特别明显。”
许方东的眼睛明显睁大，抬眸看着巫明，“你说的铁器生意可是大刀长剑？”
大福忙拉住少爷，紧张道：“少爷！”
巫明嘴角勾起一抹笑，“厉害啊，许侯。朝廷明令禁止私下售卖大量兵器，都是有规格的。但，我买的刀剑只是防身用，且比正规的兵器都要小上两寸，并不违反朝廷法度。”
“巫家是正当生意人，从不做违反乱纪之事。我心倘然，并无什么可遮掩。即便你是官，也不能说我有错。”
许方东冷冷道：“你可知那姓陈是何人？又哪来那么多铁原料为你们巫家打造兵器？在这上京城，天子脚下，他又是哪来的胆子敢做可能会掉脑袋的事？”
巫明走上前几步，脸上天真的笑渐渐淡去，“侯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知道西陲的百姓需要兵器护身？你们生活在安逸的上京城，又怎么会懂得一件锋利坚韧的兵器可以护西陲百姓一家平安？”
“边境之地，与戎国仅一线之隔。远离皇城，法度找不到的地方，只能靠我们自己手里的武器御敌。”
“我管他是哪里来的铁原料，我也不在乎他是什么人。他能给我想要的刀剑，而我能给他满意的酬劳，又有什么问题？”
他的话让屋内的人一时没有声音。
沈喜喜没有想到，看似不经世事的乌明，却深知百姓之心。他所说的西陲，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许方东眉头微蹙，语气却缓和一些，“你是来交易还是来见陈老板？”
巫明却问：“他是怎么了？还是说，你们也是来同我抢这批刀剑？”
许方东脸色一黑，看着巫明的眼神很是疑惑。
不要说许方东，沈喜喜也是看不明白巫明，到底是真聪明还是真傻的天真。
沈喜喜直言道：“附近的河中出现了不知名的毒药，已经惊动上京城府衙。若你要的那批兵器在山里头，很有可能炼铁的地方就在这附近，那么，河里的毒药也有可能是他们造成的。”
炼铁需要铁矿，炼铁会产生大量污染物，这也就能解释河里毒素的出现。
巫明听后，脸色顿时错愕，“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有伤到人？”
他面上紧张与担心，不是伪装的，而是实实在在，真心实意。
许方东接过话，“你要去哪里？”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巫明不再隐瞒，“虎头山，验货。”
许方东看向沈喜喜，俩人互相对视一眼，沈喜喜道：“是虎头山！”
而这时，许珪玉也匆忙而来，“哥哥嫂嫂，毒源找到了，是虎头山那条小溪。”
沈喜喜点了点头，“珪玉，让司神医配解药。”
许珪玉应道，“好。”
巫明错愕，“真是锻造铁器让河里有了毒素？是我造成的？”
大福又怕又焦急，安慰自家少爷，“少爷，老爷让你出门找武器，您也是听命行事，况且，我们并不知道这锻造武器会产生毒呀？这，这谁都不知道吧？”
许方东立即命令道：“执剑，召集衙役，待韩硕的人来了一起上虎头山。”
“是。”
而后许方东的目光又落在巫明身上，“你同我们一起去。”
巫明神色恍然，“好……”
“长夏，给巫公子看茶。”沈喜喜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唤了长夏一声。
大福扶着自家公子坐下，巫明坐到了沈喜喜边上的木椅，“为什么会这样？爹总说我没有出息，什么都做不好。这次，我可是抢了大哥的活，还发了毒誓，一定要把趁手的刀剑带回家的。这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