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明,你的身体可还好?可能够参加考试?”祝辞新的声音佯装严肃,眼底的疼惜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祝子明听到爹的声音,虚弱地抬起头,“爹……”
一声呼唤,彻底击垮祝辞新心底的防线,他不由上前两步,弯下腰,“儿啊,你要撑住,不然再等三年,时局变化不知是何模样。我儿为了你的将来,这九天你不能倒下。”
祝子明点点头,一手撑起脑袋,扯出一个艰难的笑,“爹放心,儿子能撑住。”
“好。”祝辞新眼含老泪,点了点头。
直起身,不着痕迹地抹去眼角的泪,傲然挺胸,继续巡查考场。
张耀祖站在不远处,眼神落在病弱的学子脸上。
“他是如何通过检查进来的?”
侍从答道:“祝公子是祝尚书亲自带人检查,大夫把过脉,可以进考场。”
连大夫都说身子无恙,自然能进考场。
可是个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祝子明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如何专心考试?
“吩咐下去,若有身子欠佳的考生,定要多加注意,一有状况立即找大夫医治,功名前途重要,但性命更重要。”张耀祖吩咐道。
“是。”侍从应道。
“加强贡院守卫,不要让随便什么人进来。”张耀祖再次提醒。
“是!”
……
许方东和沈喜喜等人回到王府,依旧过着正常生活。
只等后日第一场考试结束,去接许复。
小南枝满头是汗地来王府上课,脸上不是很开心。
“南枝妹妹,今日送哥哥考试,孙先生的课延后一个时辰,你来早了。”许宴拿出帕子,小南枝顺手接过,擦着汗。
“我也是要去送许哥哥的,谁知路上马车坏了,前日不坏,昨日不坏,偏偏今早坏了!真是气死我了!”小南枝嘟起嘴,跺着脚,“我就跑呀跑呀,跑了一身汗水。后来蒙管家抱着我跑。最后,赶到贡院,还是没能看到许哥哥。”
“我要是像爹爹一样会轻功,转眼就能到贡院了。许哥哥这么重要的考试,我却没能送上祝福……”
小南枝的汗水被擦干了,泪水却来了。
许宴忙安慰道:“后日我们一起去接哥哥,也是一样的。明年还有春闱,到时你去送哥哥。春闱比秋闱更重要呢。”
小南枝想了想,也只能如此,委屈道:“后日我可要跟你们一起去接许哥哥。”
“放心,我叫上你一起,绝不会再出意外。”许宴拍着胸脯保证。
小南枝应一声,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回去后就跟着爹爹学轻功。
武功可以不学,轻功一定要学会。
时间过得很快,这天就是秋闱第一场考试。
傍晚时分,王府一家子外加一个小南枝一同去贡院接许复。
今天晚上,所有考生能够回家住一晚,准备新的干粮,明日一早再重新入考场,安排新的位置。
他们来得早,贡院门口已经站满了人,中间还有许多官员和世家贵族。
那日送考生来的时候没注意许方东一家人,今儿大概他们这一家人站得时间比较久,纷纷有人认出他们。
许方东能看到的消息并没有传遍大街小巷,当他完好无缺地站在贡院门口,那些过往熟悉的人都诧异惊恐。
原本焦急等待自家儿郎出来,现心思一下就转移到许方东身上。
“这,这是前护城司使许方东?他不是病重不能下床?听闻他眼不能视物,耳朵也听不到,连话都说不了了?这不好好站在我们面前吗?”
“莫不是我眼花了?他怎么好像在笑?他是那个奸臣许方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