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富贵，慢一点！”清脆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乘风顺着大开的窗户跑进来。
几只堆在一起，脑袋埋进脖子的小雀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支起头，叽叽喳喳活跃起来，从窝里飞出来，扑扇翅膀停驻在方墨肩头，偏起小脑袋往外望。
挂钟时针指向五点，窗外天色已经是一片灰蓝色，立在风雪里的植物轮廓都蒙上一层阴影，让人看不真切。
方墨站在窗前，身上披着粉白毛毯，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两个身影。
冷脸一口喝干手里下火的苦茶，舌尖舔过刺痛的嘴角，方墨在田欣怡欢快的笑声里一把扯下身上的毛毯丢到藤椅上。
方墨冷冷看了眼桌上装着浆果的藤篮，拎起一旁的毛巾盖住，握住把手，把藤篮举在胸前，隔半臂远，大步朝门外走。
走到楼梯拐角，终是步调一顿，闭了闭眼，转身回到二楼，来到田欣怡房间里，将藤篮按记忆摆回原位。
“林阿姨，我回来了。”
“汪汪！”
楼下少女清脆的声音和狗响亮震耳的附和叫声响起，方墨悬在藤篮上的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只是拿走毛巾，悄声离开。
“林阿姨？”唤了两声无人回应，田欣怡用小腿推开趴在门口吐舌头的田富贵，换好棉拖鞋，起身去厨房。
“真是的，去哪儿了？”厨房逛了一圈没人，田欣怡找出早晨林大花给田富贵的狗盆，提起热水壶给田富贵倒了盆水。
“嗬！”刚端起狗盆走到厨房门口，一片阴影就从头顶笼罩下来，田欣怡吓了一跳，手下不稳，盆里的水荡出来淋在手背上。
水温并不高，但田欣怡皮肤格外嫩，莹白的手背片刻便红了大片，看起来十分吓人。
田欣怡后退两步，仰头，拧眉对上冷着脸的方墨，“你干什么？知不知道你很吓人！”
“我……”，脱口而出的质问刚起个头就被指责打断，方墨深深看了眼田欣怡，径直去水缸舀瓢冷水将手里的毛巾浸泡，拎半干拿在手里。
稳稳夺过田欣怡手里的盆，随手放到灶台边，一手擎住两只细瘦的手腕，另一只手展开毛巾仔细包住整个手背都红透的两只手。
“你今天怎么出去了？”被田欣怡一通指责，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方墨反倒平静下来，没直截了当问田欣怡是否和霍浩然出去了。
“哼！”田欣怡扭头不去看方墨，“怎么，没方老爷的吩咐，我这是连门都不能出了。”
阴阳怪气说完话，甩开箍在手腕上的手掌，无视瞬间脸色阴沉下来的方墨，田欣怡高声唤乖乖坐在门口的田富贵，“富贵儿，过来喝水。”
“田欣怡！”方墨攥住田欣怡的手臂，将人扯到身前，右手掐住田欣怡的下颚，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
“汪！”守在门口的田富贵跑过来，一头撞开方墨，挡在田欣怡身前俯身龇牙，露出獠牙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下颚传来轻微的刺痛，田欣怡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看向环抱双臂居高临下抿唇看着她的方墨。
看见田欣怡下颚处按压出的指印，方墨不为所动的堵在厨房门口，神情淡漠，只是藏在手肘下方的右手紧攥，手背青筋鼓起，圆润的指甲也在巨大的压力下刺破掌心皮肤。
“你今天去干什么了。”方墨无视胸腔内压着石头般的沉闷，移开视线，羽睫轻垂，半遮住眼眸，反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