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怡同志，我心悦你。”
孩童笑闹的嘈杂声和风呼啸从耳边擦过的声音里，猝不及防的表白顺着风飘进耳朵。
“什么？”田欣怡怀疑自己听错了，拉下帽子，抬头望向霍浩然。
“田欣怡，我喜欢你。”霍浩然拉着木板到雪坡外的灌木丛边，避开嬉闹的孩童，蹲下身看着田欣怡的眼睛，认真说道。
“你知道我住在方墨家的吧。”田欣怡直接挑明两人之前默契忘却的事情。
她不明白为何霍浩然明知她和方墨关系不清白，仍要向她表明心意。
要知道在现代她和方墨同居也算男女朋友了，更别说在风气严谨的年代文里，就算私下花活不断，在外也标榜纯朴清正，绝不会有人对一个住进男方家里的女人告白。
“我知道。”霍浩然对上田欣怡淡漠的双眸，毫不避讳他私下打听她消息的事，也自然的接受了田欣怡冷冷清清与先前甜美娇羞截然不同的模样。
“或许我比你想象之中要多了解你一点点？”伸手替田欣怡整理好乱掉的头发，霍浩然歪头，轻笑着任由田欣怡打量，右手食指和大拇指间隔一小点在田欣怡面前比比。
田欣怡眯眼，视线牢牢抓住霍浩然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到些许不自在的躲闪。
都没有，那双被羽睫轻遮的眼瞳里很干净，宛如初春细雨下涟漪不断的碧湖，满是温柔。
田欣怡从袍子里抽出一只手，着迷般伸出手指，点在霍浩然眼角，指腹稍稍用力陷进眼角附近细腻许多的肌肤，以一用堪称旖旎的方式在眼角摩挲。
动作间丝毫不掩饰其间亵玩的意味，田欣怡嘴角甚至勾起恶劣的笑，猛地凑近霍浩然，鼻尖几乎贴着鼻尖，在彼此炽热鼻息交融的暧昧里开口道：“那你说说，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霍浩然的坦诚让田欣怡决定收起伪装，同样袒露最真实恶劣的自我，算是她所剩无几的良知作祟，这次只要霍浩然说放手，她不会再玩弄他的感情，而是恪守陌生人间的距离感。
霍浩然神色未变，并未对田欣怡表露出的恶劣模样有丝毫反感，只是无奈的裹住田欣怡暴露在冷空气中片刻便冷透的手，沉吟片刻后，在田欣怡好奇的眼神里说：“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人。”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是个漂亮的女人？你见色起意，对我一见钟情。”田欣怡惊讶于霍浩然的敏锐，要知道在今天之前她在他面前表现得都格外单纯，就算现在的举动与之前天差地别，也不至于瞬间就颠覆霍浩然对她的印象。
难道她的演技真的差到这种地步？只能骗骗在男女之事上格外缺心眼的方墨。
“是，你是个大美人，说实话，你是我活到现在见过最美的人。”霍浩然毫不吝惜对田欣怡容貌的赞美。
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田欣怡顿觉无趣，抽出被霍浩然握住的手塞回袍子里，向后坐拉开距离。
“为什么生气？”霍浩然轻笑，笑意在他眼眸里荡开，“你很漂亮，这是一个事实，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能否认。”
“当然，我承认在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为你姣好的容颜心动，但那并不能让我喜欢上你。”
“你知道的，男人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劣根性，目光会被漂亮的异性吸引。”
顿了顿，霍浩然坐到雪地里，弯腰，视线与田欣怡眼睛齐平，“直到我看见了你的眼睛，在里面见到了一个不安又孤独的人”，低沉的声音轻缓，呢喃般说出话。
声音很轻，顷刻便被路过的风拍碎，却在田欣怡心上掀起巨大的风暴，吹得她一时忘了思考。
“我很好奇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是善良，是内向，是活泼还是娇蛮。”
“于是我开始观察你，收集有关于你的消息，可越了解你？我发现无法用框架来定义你，就像我的视线总被你吸引，都是件无解的事。”
似是说到难为情的事，霍浩然睫毛轻颤，露在外的耳尖充血红得几欲滴血，挠挠脸，对上田欣怡平静无波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被你深深吸引，在许多个漫长的夜里思考过，我的余生非你不可吗？”
“我列举出无数个你的缺点想否定你，但我惊奇的发现，你的缺点也如此可爱，让我着迷。”
“我的余生需要你，也仅是你，所以我来了，我不想和你错过。”
听到另一个人在身前真诚的剖开自己，将心底的感情袒露出来，田欣怡确实有所震动，但这不足以让她为霍浩然放弃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
她也从不把未来寄托在一个男人虚无缥缈的感情上。
“可我已经是方墨的妻子了，我们、已经错过了。”田欣怡看着霍浩然的眼睛，慎重又认真的回应。
她不能理解霍浩然的感情，但她愿意给霍浩然纯粹的感情一个正式认真的道别。
“可你不爱他，他也无法看见真正的你。”意料之中的被拒绝，霍浩然并未气馁，转而挑起竞争对手的毛病。
方墨外貌儒雅俊逸，性子却极为清高，对田欣怡来说并不是个优秀的伴侣。
霍浩然知道田欣怡也深知方墨并非良配，可该死的他也知道田欣怡不会放弃方墨。
因为方墨深厚的背景，她是个该死的小财迷，而他又停不下对她的疼惜，他看见了她追名逐利后掩藏的无助与仓皇。
其实说实话，田欣怡是个十足恶劣的女人，贪财、好色，除了一副漂亮的皮囊，内里好像没什么值得称赞的美好品德，在他族里也少见这般的女人。
霍浩然看得一清二楚，理智告诉他尽快远离，偏偏他就是一头栽进去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目眩神迷。
他只会属于她，就如同他父亲属于他母亲那般，离了她，他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人交付余生了。
“我不会离开方墨！”田欣怡再次严肃的告诉霍浩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