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个敏感自卑的性子,因为从小被送出去这一缘故,夏花一直觉得自己抬不起头。
钱婆子的嘴就跟浸了毒一样,句句流进她的心窝,她被攻击的遍体鳞伤,最后只能无助的蹲在地上,哭成泪人。
胡娇娘回到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不用问,都知道是这对姨母外甥干的好事。
见王有根露出得逞的嘴脸,胡娇娘抄起锄头就朝他抡了过去。
“老娘捶死你这个孬货!”
孩子都欺负,连人都不算。
“姨母救命啊!”王有根大步躲到姨母的身后。
“天杀的啊,儿媳妇的打婆婆了——”钱婆子扯着她那破锣嗓子大叫起来。
“胡婶!”夏花猛的一下拦腰抱住了她,“别、别这样。”
“是我不好。”
那一刻,胡娇娘的心揪在一起了,又酸又疼。
胡娇娘让夏花先回家,剩下的事情交给她。
“大姐,你要干啥去!?”
秋果见春苗‘唰’的起身,准备要干仗的架势,一把拉住了她。
“我要去找王有根和老婆子算账!”
“你、你、你准备咋算帐啊?”秋果突然想到了家里的耗子药,害怕的问。
“不知道,先打一顿再说。”
“啥!?”林秋果惊掉了下巴。
“春苗!你怎么也胡闹起来了!”赵莲厉声道。
林春苗看了赵莲一眼,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只好气呼呼的又坐了下来。
“那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春苗不服气的问。
赵莲摸着肚子,沉默了一会儿。
“花儿,你胡婶那儿不要去了。”
夏花无声的点了点头。
不用娘说,那个院子,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了。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们几个都躲着点强子阿奶。”
她没听错吧?赵莲让她们忍了?
“娘,是钱婆子冤枉了夏花,凭什么要我们躲着她?”
“不躲着她难道要和她打一架吗!?”赵莲这时也没了好脾气,大声说道:“你没听花儿说,你胡婶为了她都要和王有根干仗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你胡婶?”
“我们已经欠了你胡婶太多人情了,要是再闹起来,你让她今后在李家还怎么过日子?”
“”林春苗顿住,“那我们就去找村长评理!”
“村长和你大牛叔是同辈的堂兄弟,按辈分他还得叫钱婆子一声婶娘。”
春苗差点忘了,大河村的村长姓李。
一口窝囊气堵在喉咙上不来。
林春苗快难受死了。
“自从你爹没了,整个大河村,除了你胡婶和三爷爷,谁还把我们孤儿寡母放在眼里啊”
“”
林春苗把夏花搂进怀里,挨着她的脸说:“迟早有一天,大姐一定给你出这口恶气!”
夏花埋进了大姐的怀抱。
只有这里才能带给她家的温暖。
夜晚,胡娇娘敲响了林家的院门。
“莲娘,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夏花。”
胡娇娘自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