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甲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墨绿色的荷包对陆北道:“荷包里是银票和碎银,小北护送昭儿去参加秋闱,不可招摇过市,不可惹事生非!”
陆北和云昭站起来抱拳说了声是!
顾甲又取出王府令牌道:“遇上麻烦了,才可以拿出令牌!切记不要轻易动用!”
陆北应了一声是,走上前把荷包和令牌拿起来放进怀里。
陆宴看着云昭微笑道:“昭儿此番参加秋闱,不要思虑太多!我们两家,有功名是锦上添花,没有功名也无伤大雅!我和你岳父都尊重你的意愿。”
云昭对陆宴拱手道谢:“多谢叔父!”
顾甲开口道:“秋闱是昭儿的执念,科举之路你能走多远,尽管前行!考试固然重要,身体康健才是关键!念儿生辰那日,就是你们的大婚之日!”
云昭听闻掩饰不住开心,念念的生辰之日又是大婚之日!他笑着对岳父深揖一礼道谢:“小婿谢岳父大人!”
“起来吧!”顾甲微笑道:“秋闱结束后,昭儿要去灵县寻亲,让你陆北师兄陪同你一起去!寻到了亲人请他们一起来参加喜宴。寻不到也不必强求。你父母俱不在了,有些仇怨能放下的就放下,渡人就是渡己!”
云昭对岳父行揖礼道:“小婿受教了!”
“行了!我和你陆叔父叮嘱的就这些!”顾甲和陆宴起了身,云昭和陆北抱拳先出了客厅。
云昭回了自己的房间,琢磨着岳父的话。岳父让自己能考多远就考多远,这是他的度量。
岳父让自己寻亲不要结仇!
仇已经结下了!报仇吗?
祖父懦弱无能,他心中有悔吗?假如知道我考中了秀才,他会后悔的吧!能带给云家族人荣光的至少是我!
如果这次秋闱能考中举人,能减免家族中一百五十亩田地的赋税,十五名青壮年的劳役,所有男丁税…
而这一切,都与云氏家族无关了!
如果他们知道了,他们当初把阿爹赶出家族失去了这么多,这才是对他们的狠狠报复!
可恨的是那个老妇!自己真要与一个无知老妇计较,好像也不妥…
只是自己没有办法原谅她,因为是她,逼迫阿爹阿娘远离故土…
岳父说得好啊!渡人就是渡己!
罢了,且等寻到了姑母再定夺!
顾念抱着一个包袱进来,看到男朋友闷闷不乐的坐着,疑惑的问:“公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云昭脸上的阴霾快速消散,露出了微笑,柔声道:“念念不必担心!是我在想着往事。”
顾念把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道:“我给公子准备了考试时穿的衣衫,驱蚊香包。醒神的药丸是爹爹亲手做的!”
云昭涨红了脸拉着顾念的手,轻轻捏了捏才松开。
顾念笑了,小哥哥的胆子大了!还敢上手了,也不怕他的老丈人发现了。
“公子放心考试吧!不要有压力,读书不一定非得考取功名。”顾念出声安慰道,“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固然重要,但也要量体裁衣!读书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自己的目光长远。”
云昭惊讶的看着顾念,转瞬露出惊喜之态,这般通透的道理出自一个小娘子之口,还是我的妻子!
红袖添香固然好,举案齐眉才是男子的心中所愿啊!
顾念微笑着对云昭微福一礼后离开了。
云昭看着包袱里的三套长衫,都是细棉布做的,没有做袖袋和暗袋,没有夹层,穿进考场省了搜身的麻烦。
念念又新做了三条亵裤,三双足衣。
一块玉佩,两个香囊,一个装了碎银和银票的荷包,一把折扇。
两个小小的白瓷瓶,里面装的是岳父做的醒神药丸。
秋闱需要用的一切…
岳父和念念什么都替我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这样的赘婿,只怕是求之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