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激昂的电音旋律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难掩激动的等待着最后时刻。
伴随着嘶哑闪动的电音与彩色光芒,四位安灵染化身走到一起,开始合唱——
“敲碎象牙塔,真金不怕火炼!”
“佛性不增也不减,潮语梵声都是线。”
“怕什么白话太浅显?怕的是你心蒙尘。”
“若有一人悟禅道,金莲终将开满天!”
一瞬间,木鱼声骤停。
此前的所有慷慨激昂,所有的光辉漫天,在此刻戛然而止,全都不复存在。
众人的心绪,也随着木鱼声忽然停止,而达到了巅峰。
而安灵染的观点,也在这一场酣畅淋漓的说唱中,完整的表达了出来。
一时间,佛门众强者纷纷点头,十万信徒更是难掩脸上的激动之色,将安灵染当成了他们毕生仰望与追求的存在。
而过去圣佛与梦遗禅师等一众反对安灵染的人,也在此刻,沦为了笑柄。
只是,他们依旧不愿就此妥协。
现在佛主见状,淡然开口,道:“灵染,你这样做的原因,便如你方才所说,想要推陈出新,让佛门经典变得通俗易懂?”
“而这么做,有何意义?”
这个问题,并非是刁难,而是帮安灵染引出下文。
安灵染虽性格内敛,不善与人相争,但能够成为佛门圣女,自然是颇具慧根。到了这种程度,即便没有林无尘的后续指点,她也知晓该如何去做。
只见安灵染双手合十,开口道:“大乘佛法,深邃浩瀚,休说是寻常信徒、民众,即便是一生修佛的佛子,也难以真正参悟佛法。”
“更何况,如今的盂兰盆会,是在向一些并不通晓佛理的信徒宣扬大乘佛法。梦遗禅师等人,虽道尽了玄妙,但他们又能听懂多少?”
“听不懂,说得再好又有什么用,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安灵染的质问,像是一记重锤,拷打着众佛的内心。
一时间,众人不语,皆是频频点头。
唯有梦遗禅师等一众佛子,脸色难看,皱眉反驳道:“安灵染,你休要胡言乱语,颠倒是非!”
“大乘佛法乃大雷音佛宗的至高经典,自当有属于佛门的威严与厚重,尔等为了适应一群毫无慧根的信徒,就降低了佛理的门槛,便是对佛法的亵渎!”
“如若今后,大乘佛法失去了属于它的庄重,安灵染……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你,将成为佛门的罪人!”
众人纷纷反驳道。
安灵染闻言,脸色虽有些僵硬,却并未退缩。
“只顾自己的高深,却不管信徒是否听得懂,佛门要普度众生,而不是凌驾于众生之上。”
“佛门曾言,世间无不可度化之人,佛亦有言,众生平等……”
“可恰恰就是你这种人,将众生分作三六九等,甚至,外界传言……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心生怜。莫道尘埃遮佛眼,只因未投香火钱……”
“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佛法威严,经典厚重?”
安灵染直言道。
一番言语,让梦遗禅师等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阿弥陀佛,灵染师侄这一番话,虽然颇为精彩,但终究无佛门经典以佐证,不过是无根之萍,难以立威……”
过去圣佛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悲天悯人之态,言语间,却令人厌恶。
若是换做以前的安灵染,或许早已妥协。
可如今,有林无尘帮她开了个好头,现在已渐入佳境。
换句话说就是,杀疯了!
“圣佛此言差矣,关于你我谈论之事,早在佛门典籍之中,便有过记载。”
“佛经中曾有记载,当年灵山大乘佛经传入舍卫国,经文晦涩难懂,无人能解其奥妙。因此,太子便差人前往灵山,求佛祖派遣尊者来此讲道解惑。佛祖曾言,要以黄金铺满寺院,尊者方至。”
“纵使如此,太子仍以举国之力,以黄金铺满寺院,布金寺成,请来尊者传道。讲经三天,得三斗三升米粒黄金,纵使如此,佛祖仍嫌卖的贱了。叫那寺院凋零,舍卫国国运衰弱,后代儿孙无钱使用,逐步走向灭亡。”
安灵染侃侃而谈,讲出了这一佛经典故。
“你想说什么?”
过去圣佛沉声问道。
“我想说的是,且不论舍卫国太子给的三斗三生米粒黄金多还是少,也不谈黄金铺满寺院,诚意是否足够。单单是因为一部听不懂的佛经,高高在上的佛祖,也变得如此市侩。”
“这,并非是佛的威严,反倒是一种强取豪夺的手段!”
安灵染直言道。
此话一出,不少人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