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双方人数不少,都有个二三十人,互相指着咒骂,不过声音最大的却是宋戳子。
一席雪白僧袍也不好好穿,坦胸露乳居高临下死死盯着秦录沁,乍一看便如酒肉和尚在欺凌良家妇女一般。
只是看似楚楚可怜的秦录沁声音虽小,可话语内容却是如刀,刺得一向牙尖嘴利的宋戳子面红耳赤:
“佛爷这样说可有意思,奴家夫君体虚待补,做内人的自然得多买些合用的仙草,阴阳合德本就是家庭和睦的根基。”
“倒是您这释门佛罗却是不羁,不但言语粗鄙,便这般壮阳的药品也要与人家抢,却是为了甚?”
听闻秦录沁言语一干看热闹的齐齐扭头望向宋戳子,心中皆是好奇,是啊,为了甚?
不等宋戳子言语,秦录沁已然面上带着笑意接着说:
“总听尘世禅院里有那龙阳之好短袖之恋,难不成佛爷是因着相好亏了身子,所以需得补救?”
“未曾想看着高高大大精壮无比,实则却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如此娇憨女子却说出这般可怖言语,便左道旁门出身的萧十七郎他们都是倒吸凉气,可算知晓何为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之前被女子言语刺得面红耳赤的宋戳子,听闻如此言语反倒冷静下来,轻笑着说:
“之前还不能肯定你便是那雷霆阁秦录沁,如今倒是确凿,这般男人说来都羞的言语张口便来,不愧是母老虎生化。”
“听闻你那兄长一直迈不入仙祖境界,急得天南地北到处乱跑,失了那个主心骨,你这惹下诸多性命的母老虎,怎么还敢到处乱跑?”
听闻宋戳子之言原本秦录沁面上原本的盈盈笑意立时消失,身后一真仙却是上前,嗤笑着说:
“这里可是道门所辖城池,不允任何人出手,佛门一秃驴,你若有本事便冲我家小姐下手试试!”
“佛道本就不两立,看道门诸位仙祖仙君甚或掌门仙尊,会不会把你这秃驴撕吧烂了喂狗!”
如此嚣张言语气的萧十七郎等怒火中烧,尤其火爆脾气的瘦公子桓辰,擎起拳头便待行招,却被一支有力的大手抵住。
“小杂碎,你这言语可是在挑拨佛道关系?”
赵寻安压下桓辰的拳头,看看那位面色有些发白的真仙,又看看用惊奇眼神看着自己的秦录沁,笑呵呵地说:
“虽说道法玄妙佛法微妙,行事准则有些偏颇,但所向所求都是大道至理,无论道路如何曲折不同,百川终究入海,从来都是同路人,何来不两立一说?”
“绿洲大师!”
萧十七郎一干人等俱是惊喜呼喊,秦录沁一方却是齐齐变了脸色,毕竟十多年前赵寻安搏杀福沧海进而霸占福禄堂之事世人皆知。
虽说赵寻安只是个真仙,可在他人眼里,并不弱于仙祖。
“怎的不说话了,贫道便是道门中人,却要问一声,何时你等可以代表我道门意愿了?”
赵寻安声音不大且是带着笑意问,一干雷霆阁之人却是尽数默然。
之前赵寻安与福禄堂冲突时手段狠戾,如今又是一身道门道人的打扮,道门确实不允他人出手,可未曾说过自己道门中人不得出手。
“将将是我不对,不该故意抢宋佛爷看上的物件,这些仙草便当赔礼,告辞!”
秦录沁把一枚盛放仙草的储物戒指递与宋戳子,随后与赵寻安施了个女子万福,领着门人转身便走,这般表现却让赵寻安有些懵,秉性真就大变样。
“站住!”
赵寻安出声,一干雷霆阁人众身形齐齐一僵,秦录沁转身,轻声问:
“赵道友,唤我等何事?”
从满脸笑的宋戳子手中夺过戒指扔回,赵寻安沉声说:
“莫把我等当做无理之人,既是你金钱所得便当归你。”
秦录沁接过有些惊,略思量低头说了声谢,赵寻安出声问:
“你家兄长得了大归一术,修行的如何了?”
“赵道友是如何知晓,我家兄长得了大归一术?”
秦录沁更是惊奇,赵寻安咧嘴笑:
“机缘巧合罢了,你买这些至阳仙草可是欲待与他修身用?”
听闻赵寻安言语秦录沁又是心惊,少许时间过后才轻轻点头说:
“不错,兄长卡在真仙巅峰已经许久,一直未能突破,寻天机修士和医师都看过,却是少了份阳气。”
“这些时日废了诸多气力与他寻了不少,有效,但效用不大。”
秦录沁说的认真,她知晓赵寻安的本事,却是世间难得的医药巨擘,说不得能与自家兄长寻出一条道路。
“便根节都找错了,岂能有效?”
赵寻安叹气摇头,把那日峡湾里老者言语全盘托出,秦录沁听闻脸色禁不住连变,未曾想竟是如此缘由。
“那、那我兄长便再也没有突破仙祖的可能了?”
秦录沁声音颤抖的问,赵寻安再摇头:
“倒也简单,只要放弃大归一术,别再打太黄皇曾天的主意便好。”
“我也不怕与你实说,太黄皇曾天玉龙仙君正在孵化,乃是我的故交,即便你兄长能够突破界限我也不会允他撺掇玉龙仙君之位。”
“今日言语未有半点掺假,你回去与你那兄长好生言说,该如何做,想必你们会想清楚。”
秦录沁沉默行礼,带着门人离去,赵寻安与宋戳子等大大拥抱,却是又寻了个坐下。
“说实在的,真就吃不下了!”
看着满桌琳琅赵寻安无奈摇头,刚刚和米二白吃完,又在摊位吃了三枚紫灵的天价鸡丝面片汤,虽说仙人手段便山海都能吞下,但肠胃满盈的感觉真就不好,属实不想吃了。
“吃不下便坐在这里看着我们吃,贼婆奶奶,说是外出溜达一圈,你这一圈可就是十多年!”
“若非因着道门禁地开了大机缘,兄弟们待不住想要来看看,你可是还想再来个百八十年?”
宋戳子瞪眼说,一干兄弟姐妹齐点头,赵寻安咧嘴,想了想笑着说:
“还别说,真若以时间论,可真就过去了百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