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屿住的地方要比小别墅远,车先开到了小别墅的门口。
谢今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温鹤屿手撑着下巴,注视着他的动作。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瞬。
在撞上那双浅棕色眸子的时候,谢今宴准备关上车门的手一顿。
他抿了抿嘴唇,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后下了什么决定。
见谢今宴盯着自己,温鹤屿疑惑地眨了下眼睛。
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倏然听到车下的人说——
“明天见。”
温鹤屿一愣。
天已然全黑,男生静静地站在街边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谢今宴今天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羽绒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卫衣,下身搭配着深色牛仔裤,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扶着车门腰身微弯看着温鹤屿。
十八岁的脸庞,线条已然开始硬朗,白皙的皮肤泛着冷冽的光泽,眉梢微微上挑,透着与生俱来的疏离。
“明天见。”
车内的人下意识地应下了这一句。
谢今宴点点头,直起腰手一用力,车门就阖上了。
车窗外面做了防窥的设计,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所以转身离开的谢今宴也无从得知,温鹤屿注视着他背影的视线直到车启动才如梦初醒般地移开。
制度严格的谢家,司机也同样有要求。
而开车时保持沉默就是默认的一条。
听着前面司机热情的问话,温鹤屿确定这个司机应该是谢今宴自己招的。
司机开口说的话更像是唠嗑,扑面而来的亲切感并不会让人感受到冒犯和唐突。
如果遇到一个健谈的乘客,两个人应该可以很愉快地行驶到终点。
但一天的疲惫让温鹤屿有些倦怠,说话的尾调也带上了些倦意。
察觉到这一点话,司机的问题也逐渐地慢了下来,车内也缓缓地归于平静。
揉了揉眉心,温鹤屿把视线投向了车窗外。
夜色之下,人类的灯火冲破了黑暗的桎梏,昭告着他们的存在。
而在那一盏盏灯光之下,是人们平淡而可贵的日子。
“老板今天心情不错啊,不知道可不可以提提请假的事情。”
前面司机的嘀咕声倏然将温鹤屿从愣神中拉了回来。
老路给谢今宴开了两个月的车了,知道自家老板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所以在车上很少开口,可把他憋得够呛。
本来以为遇到了一个可以交谈的,结果好像也不爱说话,他只能无奈闭嘴。
哎,还是小宋开朗一点,老路在心里默默想道。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后排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为什么说他心情好?”
“啊?”老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温鹤屿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嘀咕。
在老板朋友面前大声密谋请假的事情,他属实是有点心虚。
尴尬一笑,老路哈哈了两声:“就,就我看他不是和你说明天见吗。”
“他很少说这个吗?”
老路有些摸不清温鹤屿的意思。
他本来以为他的重点会落在后面一句上,结果是在他老板心情好不好上。
快速地扫了眼后视镜,老路发现老板的这位朋友似乎是真的想知道这件事情。
心里有些摸不着底,他斟酌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