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不同，被拽住的医生已经工作了几十年，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也早已明白他们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的道理。
但是看着自己的学生的崩溃，他早已麻木的眼睛里还是生出了一丝不忍。
可这里不是学校，他没有办法花大量的时间和她讲道理。
所以他只能残忍地说出：
“习惯就好。”
还有一句话他终究是没忍心说出来。
一时习惯不了的，后面会有更多的死亡叫你习惯，更痛苦一点罢了。
这是每个医务工作者都要走过的道路。
“你的运气已经很好了。”
一年的时间，已经很多了。
从踏上这一段路开始，他们就在不断地和死亡交手。
从实验的动物，再到现在的人，他们不断地麻木，不断地重新站起来。
这是他们走上这段路和背诵宣言时就要有的觉悟。
虽不是神明，但却要比肩神明。
“这些学校都没有教。”女生喃喃道。
她学过人体的骨骼，研究过脑袋中的神经，谨记面对突发情况时候的应对措施，但却没有人教她面对死亡。
杨铭当时站在角落，看着医生拍了拍女生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他要去通知患者的家属来处理后面的事情。
这是杨铭第一次开始了解医护这个行业，一周以后，他的妻子离开了这个世界。
妻子去世，孩子已经完全可以靠自己生活，杨铭彻底失去了赚钱的意义。
“我实在是不愿意和那些资本家打交道。”
脸上是很明显的厌恶和嫌弃，他一把抢过宋知了手里的保温杯，给自己空了的杯子又倒上了一杯果茶，然后说
：“他们总喜欢干压榨这种事，不断地让我去设计新的图纸，还叽叽歪歪地一堆问题。”
他完全搞不懂搞金融的人为什么要对他造出来的东西指手画脚。
以前是因为家庭忍着，现在没有什么顾忌以后，杨铭丝毫不惯着他们。
“我才不要赚这种窝囊费。”
宋知了：
其实几十万星币真的不算是窝囊费。
“我还是比较喜欢造弓箭和剑什么的。”
看着不远处的剑架和弓架，杨铭苍老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些柔和的意味。
这些东西才是他走上锻造这条路的初心。
生活所迫，他已经背离初心几十年了，现在有机会了，他还是想找回它们。
“这些事不用保密吗？”宋知了看着杨铭道。
异能装备制作的方法早就被封锁。
宋知了知道，制造装备的方法杨铭从来没有避过她，现在原理一说，相当于对她全盘托出。
“要啊。”杨铭理直气壮地说：“但是我都辞职了，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老子就要说。”
签了保密协议也说。
“再说了，你会往外说吗？”他看着宋知了，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却是一片认真。
微微沉默，褐色的眸子和那双眼睛对视片刻，宋知了开口道：
“不会。”
“那不就好了。”杨铭瞬间笑开。
“杨老。”宋知了倏然喊了他一声。
“干嘛。”
杨铭一边试图去拿她的保温杯一边应道。
“回来教我锻剑吧，正式的那种。”她说。
杨铭的手一顿。
片刻后，他看着宋知了，眼角被笑意挤出了皱纹。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