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生注定为奴为婢,除了公主,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对下人如此仁厚了。
青离这么想着,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腮边滑落,几欲把她的衣领浸湿。
正哭得泪眼模糊之际,耳边传来无奈的又极致温柔的女声。
“你哭什么?本宫又没说不帮你!”
听到姜妧姎的声音,公主没有要撵她走的意思,青离安心了。
她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泪滴,边擦边抽噎道,“奴婢…奴婢没哭…奴婢就是舍不得公主。”
姜妧姎好笑道,“怎么?本宫若是不答应帮你,你就不愿意服侍本宫了?”
青离急道,“不…不是…青离…不是…公主待青离好,青离愿意伺候公主一辈子!”
“即便本宫不帮你,你也愿意服侍本宫一辈子么?”姜妧姎问道。
青离停住了抽噎,想了想,而后坚定而又大声道,“愿意!”
“如此岂不对不起你温伯伯和温姐姐?”
青离犹豫道,“温伯伯和温姐姐对青离好,公主对青离也好。”
“即便公主不肯帮温伯伯翻案,也改变不了公主对青离好的事实。”
“青离有错,青离不该夹杂着私心,强迫公主做公主不愿做得事。”
“温伯伯和温姐姐都是讲理的人,他们也不会愿意别人为难。”
姜妧姎看她哭得跟小花猫一样,还强忍着委屈跟她解释,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吧!
罢了,即便难如登天,若温庭鸾确实无辜,她也愿意一试!
她摸了摸身上,今日穿得落日鎏金裙,华贵繁琐,穿在身上端得是仪态卓绝气度雍容,却没有一处可以装丝帕的地方。
她想了想,容予还贴身藏了一方她的丝帕。
她自然而然地把手塞进容予的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了原本属于她的那方荷花纹样的丝帕。
她随手把丝帕递给青离,安慰道,“把眼泪擦擦,被旁人看见,还道本宫欺负下人!”
青离下意识地接过丝帕擦脸,边擦边笑道,“公主才不会欺负下人,公主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
只是青离的眼睛扫过旁边的驸马,赫然发现驸马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哦,不是,看着她手中的帕子,满眼哀怨而又不舍。
不就一方帕子吗?
这样的帕子,她记得公主的衣柜里还有很多,怎么驸马的眼神跟丢了稀世珍宝一般。
姜妧姎看青离不哭了,冲青离努努嘴,诱哄道,“温大人的事,还得驸马帮忙,他可比本宫权力大多了。”
容予眼看着要高升朝廷正二品大员,又是殿前司指挥使。
日后他跟景帝相处的时间,怕是比她这个亲生女儿长多了。
况且他在朝中,同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都很熟,由他在中间周旋,会比她要方便许多。
听到姜妧姎这么说,青离期盼的小眼神看向了容予。
容予在旁边听了半天,温庭鸾的事他有所耳闻,里面水很深,不仅仅是贪墨赈灾银那么简单,他早就想劝姎儿莫要插手此事。
他无奈道,“姎儿,那是三司会审过的案子,想要推翻三司的结论,难于登天…”
“嗯~”
听到容予有推辞的意思,姜妧姎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容予从善如流地改口,“为夫尽力一试。”
青离听到容予应下,高呼着,“公主万岁!驸马万岁!驸马比公主权力大,但是驸马听公主的,四舍五入,公主权力最大!”
青离走后,容予哀怨地控诉着姜妧姎,“那方帕子,为夫藏在身上整整一年。”
“多少个夜晚,为夫想姎儿想得睡不着时,就拿出帕子睹物思人!”
“为夫都不舍得用,姎儿就那么随意地送人了?”
对于容予控诉她不经他同意,就把丝帕送人的事,姜妧姎不置可否。
如今她人都已经是他的了,他想她了,看她不就好了?
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帕子,有什么好看的?
比起帕子,她更关注地是,“一年?想我想得睡不着?”
“所以夫君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很好,继漪兰殿之前,容予喜欢她的时间又往前推了一年。
听到姜妧姎的问话,容予顾左右而言他,“为夫不管,姎儿要补偿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