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河膝盖一软,第一个跪下,这几天真是被打怕了。
周正海也跟着跪下,有不甘,但老师了。
“娘,正山身上有山,能不能不跪?”
“我代替他跪,娘你要罚就罚我吧,我皮糙肉厚不怕。”季香荷跪下,言语间还在挑拨丈夫与婆婆的关系。
周正山哭着说,“娘,儿子……”
张春花也不说话,就看着他,这是一种无形的施压。
“儿子跪!”周正山跪下那一刹那,皮肤撑开,痛得鼻涕眼泪一起下。
他痛苦地求饶,“求娘饶了儿子这一回,我错了!”
张春花看他们都跪在面前,心里更是畅快,她的命运再也不要被他人主宰。
“老大,这是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明天你照旧下地,这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农忙时谁家爷们身上没伤。”
“老大媳妇我给你点草药,你给老大敷上。明天开始,洗菜洗衣,喂鸡鸭打扫前后院子都归你。”
季香荷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活,她小声地反抗,“娘,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你看看村子里有孩子的妇人都是怎么干活的,我没让你下地,挑水干重活,就是照顾了。”
“咱们家不养闲人,不想干就回季家去,看看他们让不让你干活。”张春花对不孝的孙子,也没多少期待。
哪个乡下女人怀孕生孩子不干活?
自己好好养着这个儿媳妇时,也没见她多孝顺,往后更不会指望她孝顺。
“好,我们干。”
“娘,儿子可以先回去上药吗?”周正山痛得快受不了,依旧跪着不敢站。
直到亲娘点头,他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老二,咱家菜园子,挑水劈柴的活都归你。”张春花继续分活。
周正河见大哥那样都得下地,他赶紧应下来,“娘,我知道了。”
“老三,你抄书先攒束脩。攒够束脩后,要往家里交生活费,一个月交一百文。”
“做不到,你这书不读也罢。”张春花知道老三花花肠子多,他要是想挣钱,指定有门路。
“娘,儿子努力试试。”周正海没直接答应,满脸为难。
娘真不给他读书的钱,还让他交生活费,这还是亲娘吗?
周正河吓得赶紧跑,要是娘也让他交一百文,他上哪里去搞钱。
奶奶跟大伯母三婶他们,都不是娘的对手。
往后他要是不听话,真得出门当叫花子要饭吃,想到那样的后果,他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挑水去。
周彩霞看着二哥挑着水桶就跑,就跟有狗撵似的。
她刚刚想趴在门上偷听,被姐姐拉开,所以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看见三个哥哥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就跟死了亲爹一样。
不对,他们的爹,早就死了。
对亲爹,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她们两个没得到任何父爱,还经常被人嘲笑。
“彩霞,彩云你们过来。”张春花打算用贵人给东西时包的棉布袋子,给两个孩子做身衣服。
在乡下,棉布可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
“娘,我们来了!”周彩霞响亮地回答。
季香荷在屋子里抹眼泪,“正山,娘指定又给她们两个死丫头吃好的。”
“她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长子长孙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