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包之中,并不是什么宝物。
而是一堆略微发黄的,大块小块都有的,卖相并不是很好的
灶王糖!
这包糖很是粗糙,黯淡无光,比起宫廷中所用的贡糖来说,就像是雏鸟和孔雀来对比。
但拿起一块灶王糖放入口中,朱标却觉得,一股久违的熟悉的味道,涌入心头。
与此同时,他也想起曾跟二丫头说过的话。
“其实我呀最喜欢的甜食,是小时候,几岁大的时候,每年过年时候,母亲亲手做的,祭灶王爷的灶王糖!”
“母亲用小米,大黄米不停的熬”
“每次熬之前都郑重的告诉我,标儿这是祭灶王爷的,不能偷吃!”
“可我哪忍得住呀?”
“等糖熬好了,趁她不注意我就偷偷的拿几块”
“又一次被发现了,我死不承认。就说是你爹和沐英拿的,把我母亲气坏了”
“太子爷,您既然喜欢,那臣去宫外给您踅摸去!”
“不必了母亲那制糖的法子,是乡下的土法子。其实她熬的糖,不怎么甜,还带着点苦京师之中,是找不到的!”
朱标吃着糖,脑海中想着过去的回忆,还有和李景隆的对话,笑容在脸上越来越浓。
因为这糖,真的有点苦!
入嘴之后黏糊糊的,还带着融化不了颗粒。而那些苦味,正是源于那些融化不了的颗粒。
纸包的边上,还有一张纸。
上面写着,“臣行军路过山东乡野,见一老妇摆摊于路边有灶王糖售卖!”
“老妇说,土法熬的糖卖不过去,又过了年节,只能低价售卖。”
“且对臣说,这糖是用铁锅熬制,小米,大黄米,大米”
“这小子!”
朱标看着纸条,心中更是欢喜。
是他,他富有四海。
天下万民供他驱使,万物供他使用。
他大婚在即,他的兄弟们,亲信大臣,大明公侯们所送的礼品,唯恐不够精美贵重。
但只有李景隆,记得他随口之言。且在发现他所说之物后,千里迢迢派人快马相送。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跟侍卫处说一声!”
朱标轻声道,“派几个人,把内膳坊专制的,我大婚用的喜糖,给曹国公那边快马送去几斤”
“是!”
包敬说着,脸上浮现出几分笑容来。
“要奴婢说,这么多公侯大臣之中,就曹国公最心疼太子爷”
忽然,朱标抬头。
“您瞧奴婢这破嘴!”
包敬忙给了自己一嘴巴,“伺候您这么多年了,始终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就是您,换了其他主子,奴婢都死了一百回了!”
朱标瞥他一眼,“看来二丫头平日给你的好处,也没白给!你不知什么话不该说,却知帮他说好话!”
包敬尴尬一笑,赶紧低头。
朱标莞尔一笑,不理会奴婢的这点小心思,再看向那匣子。
匣子的最下面,竟然是一本书?
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却不是书,而是一本绢画。
朱标随手打开,眼睛一亮,“呵!”
“太子爷,有什么好东西呀?”包敬凑趣道。
“你不懂!”
朱标嘿嘿笑着,翻看绢画。
上面男男女女形形色色
活灵活现,面容红晕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