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芝出宫时,外面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月亮高高挂了起来。
裴芝拒绝了马车,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宫人在前面给裴芝打灯,帮裴芝照亮前行的路。
裴芝回头扫了一眼身旁伺候的人。
她一旦实施了这个计划,她安排下的人,都会死。
死的,不只是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效忠她的人。
裴芝自觉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对待敌人,她能狠下手,半点不留情面。
可这些人,都在效忠她,她难道真要弃之不顾?
她要是真如此,将来她就算身居高位了,身旁可还有几个,是真心效忠的?
就这样,裴芝一路思虑繁重地走回了公主府。
裴芝虽然每日都在宫中处理朝政,但不管多晚,裴芝都会回公主府休息。
而不管裴芝每日多晚回去,秦向阳都在府中点着灯,等裴芝回来。
裴芝进屋时,听到秦向阳在用算盘的声音。
“不是跟你说了,不用等我么?”
裴芝每日朝政越加繁忙了,回来的时辰越来越晚。
裴芝早就跟秦向阳说过了,让秦向阳早些休息,无需等她。
秦向阳却道:“正好,有些账目今日没算明白,没注意时辰。”
裴芝知道,这不过是秦向阳的借口罢了。
秦向阳看着裴芝的脸色不是很好,“公主,我在厨房给你留了安神汤,我让人送过来?”
裴芝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晚膳用了不少,现在什么都用不下去。”
“那我伺候公主梳洗入睡?”
“不忙。”裴芝招了招手,所以秦向阳坐到她的身边来。
裴芝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秦向阳。
“我打算诈死离开,你提前收拾收拾,届时陪我一起离开。”
“公主诈死,是为了取信于陛下跟二皇子么?”
裴芝点头,“传国玉玺不拿出来,朝臣们就永远无法改口。”
裴芝就算是拥有了皇帝的权利,大臣们也永远都不会高呼一声万岁。
没有玉玺,裴芝永远就无法下达任何旨意。
秦向阳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届时,公主一人诈死便可,我在公主府里守着,等着公主回来。”
裴芝皱眉:“你发什么疯?”
“你跟谢祁还有原成聿不同,你是本宫的驸马。”
“谢祁有谢家,父皇短时间内,顶多是给谢祁吃点苦头,不会要了谢祁的命。”
“原成聿有他父亲的功勋,满朝武官也会帮他说上几句,短期内,性命无忧。”
“可你不同。”
裴芝握紧了秦向阳的手,“秦家不过是皇商,秦家一时半刻不会有什么事,可父皇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秦向阳没有人可以为他求情。
裴芝一旦诈死了,裴帝一定会拿秦向阳来泄愤的。
秦向阳却道:“公主如若诈死了,我也陪同公主一同死了,陛下是否会真的相信?”
秦向阳温柔地注视着公主,“公主这个计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不能拖累了公主。”
裴芝却还是拒绝:“不行。”
“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本宫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