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引月道:“如今雷州的事情太子处理的差不多了,消息也传回了京城,没了雷州的金矿做支持,他们不管是豢养私兵还是收买人心都要受阻,狗急跳墙,只怕奕王和谢家会有所动作,你盯着点。”
这件事顺着铸就上来,得扯出一大片谢家的的门生官员,谢家摘不掉的。
不知道皇帝和姬承胤会用这件事怎么对付他们,加上金银要入不敷出了,谢家必定不会干坐着。
盛明鸢道:“他们会不会这就要反?”
穆引月道:“事发突然,就算他们想,也一时半会儿反不起来,还没到时候,但是必定会有所动作,总之你盯着点就是,多和奕王探口风。”
“好,我知道了。”
聊完这些,见盛明鸢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穆引月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盛明鸢犹豫了一下,道:“穆姑娘,我继母的身体,还能治好么?”
穆引月挑眉:“你想让我治好她?”
盛明鸢垂眸,扯了扯嘴角,低声道:“等这件事了结以后,我还是想请你出手继续为她医治,若是可以,能治好就请你尽力吧。”
穆引月疑惑道:“为何?你应该知道治好了她,她就会生下你的异母弟妹,你不是不想她生下孩子影响你和你弟弟的地位么?先前你请我为她一直不过是幌子,我知道你不是真心要治好她的,怎的现在却想了?”
盛明鸢诧异的看了一眼穆引月,自己在她面前,果然是一眼就透。
她苦笑道:“可能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先前虽不全是真心,可也总有那么一点,是愿意她能好的。”
穆引月扬眉。
盛明鸢道:“我继母,是个挺好的人,或许对外人有些挑剔和刻薄的,可对我和我弟弟,一直都很用心对待,小时候会担心她生下自己亲生的孩子后,就不会用心对待我们,可能还会为了她的孩子对我们不利,所以就不肯让她有自己的孩子,可现在,却不这样想了。”
“这段时日因为我被赐婚给奕王做侧妃的事,她很难过,尤为心疼我,见我委屈,更是气得痛哭自责,恨不得去杀了谢锦书,”
“在她心里,我好似就是一个,永远都不该受委屈的人,就该一切顺遂,一生圆满,我弟弟也是一样,她总觉得弟弟哪哪都好,她也事事用心,我想,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了。”
穆引月不置可否。
盛明鸢继续道:“或许是因为多年的感情,因为她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对我们如亲生,若有自己的孩子,也就不这样了,可人往往是不能去臆测未曾发生过的事情的,如今的事实就是,她对我们很好,是一个堪比亲生的继母。”
“终归是我欠了她,我没有胆量去和她坦白,不想让父亲失望,让她痛苦,不想失去与她的多年母女情分,唯一能做的,就是求你,尽量治好她,让她能有个自己的亲生孩子。”
穆引月好整以暇的看着盛明鸢,道:“那你不怕,她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后,就对你和你弟弟不那么好了若是儿子,难保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与你弟弟争抢。”
盛明鸢苦笑道:“若是如此,也是应当的,我会捍卫我弟弟该有的一切,至于我自己,她对我不好,也该是我应当承受的。”
她一直很矛盾纠结,母亲对她和弟弟的好,她并非不动容。
有时候庆幸自己当年那样做了,不然母亲有自己的孩子,这些年也不会对他们这样好了。
可有时候又后悔,尤其是看着母亲对她和弟弟各种尽心用心时,便觉得自己错了。
因为心中的矛盾和煎熬,她也告诉过自己,她以后会孝顺母亲的,不只是报答多年的情分,也是补偿,她让母亲没有自己的孩子,她就该尽心孝敬。
穆引月点头,道:“我是能治好她的,不过按照之前的法子不太行,得再来点猛的,既然你想,到时候再说吧。”
盛明鸢睁大了眼:“之前法子不行?那你……”
穆引月当即道:“不是不行,是不太行,我还是有医德的,没有真的作假敷衍,只是不那么用心罢了,你继母的情况比较麻烦,得来些猛一些但是效果好的法子比较见效快,不然得折腾挺久,总归不好。”
盛明鸢松了口气,还好是这样,不然她估计得骂人。
盛明鸢道:“若是你说的那个法子伤身或是怎么的,还是用慢些的法子吧,倒也不急。”
穆引月咳了一声道:“不,其实伤不伤身的也都差不多,又不是用毒或是相克之物,能伤身到哪去?都是用药三分毒的那点子说法罢了,区别只在是用的药不同,手法不同,前者拖的是你继母的身体,后者我比较麻烦罢了。”
盛明鸢有点无语,所以为了不麻烦她自己,就折腾她母亲?
穆引月道:“不过既然你投向我这边,我也打算和你一起经商,给你这个面子,我以后会用心给她医治,只是到时候盛家定是要离开京城的,怕是就比较麻烦,只能你和你母亲私下留在京城了。”
盛明鸢道:“如此也行,届时我会让父亲和弟弟带着盛家族人离京,我和母亲暗中留在京城,听你的安排。”
穆引月道:“你们肯这样就行。”
和盛明鸢见过谈完事情后,穆引月便先离开了茶楼,盛明鸢也在等了一炷香之后,戴上帷冒低调离开了茶楼。
。
奕王去了一趟谢家后,在谢家待了近两个时辰,下午离开谢家后,进宫去找了皇后。
皇后是知道雷州的事情的,知道雷州那边对谢家和奕王有多重要,得知雷州被姬承胤端了,也是震惊不已。
“他竟然不是在东宫养伤?而是去了雷州?怪不得!”
皇后也一直怀疑姬承胤的‘养伤’没那么简单,必定还有什么隐秘,没想到竟是一个幌子。
奕王懊恼道:“现在儿臣怀疑,那场刺杀,也是他们故意透露私下出行的行踪引我们派人去的,为的就是合理受伤,以养伤之名不出现,私下去了雷州。”
奕王也是有脑子的,今日回想一个月前的刺杀,立刻意识到了问题。
姬承胤和穆引月乞巧节出行的消息被他的人探查到,当时觉得是他的人厉害,现在却明白了,那是一出请君入瓮的计中计。
没想到,姬承胤那样的心性,竟然有这样迂回的算计,不过只怕也和穆引月脱不了干系。
奕王道:“现在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雷州被端了,接下来该如何才好,雷州的事情,是直接牵扯着谢家的,尚且不知道父皇和姬承胤打算如何,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
皇后道:“你应该是去了谢家见过你舅父才来见本宫的吧?你和你舅父他们都谈出什么了?有什么打算直说就是。”
奕王低声道:“母后,儿臣和舅父商量过了,要让姬承胤不能活着回来。”
皇后惊讶抬眸:“怎么个不让他活着回来?派人刺杀?你觉得能成?”
奕王道:“不是刺杀,是截杀。”
面对皇后的疑惑,奕王沉声道:“姬承胤料理完了雷州的事情,总是要回来的,而我们在西北一带是分别藏有五万私兵的,只要确定他回来的路线,调动人去将其截杀,他带再多人,人再厉害,也抵不过五万精兵吧?”
皇后皱眉道:“若是如此,怕不是得提前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