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时舒赶紧推开尉迟凌,跑到他身旁将他搀住,压着嗓音道,“爹,您小声些,别让人听了去!”
夜庚新傻眼地瞪着门旁的承王,不是他难以接受承王双腿变好,而是看承王这笔直的腿脚,根本就没有受伤的痕迹!
这……
这不妥妥的欺君嘛!
想到什么,他睁大的目光又投向承王的脸。
那硕大丑陋的疤痕不会也是假的吧?
紧接着他又扭头瞪着身侧的女儿。
该不会女儿早就知道了吧?
难怪女儿一点都不考虑承王的身子和容貌,敢情她是早就知道承王的秘密了!
“爹,您瞪我作甚?”夜时舒佯装无辜,“我只是瞒了您,又不是骗了您。再说了,这种事我能说吗?”
夜庚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准确的来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反观某王爷,完全没有一点不自在,还从容地开口,“岳父大人,本王已经舒儿送回来,你可以放心了。本王就不打扰舒儿休息了,改日再来看她。”
离开前他还不忘看了夜时舒一眼。
夜时舒脸颊瞬间又烫又红。
谁能理解她啊?带着男人回房,一进门就要亲嘴,还被亲爹当场抓获……
那感觉就像她与人偷情被撞破,让她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爹,不是我要带承王回来,是他……”
“舒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承王的腿疾是假的?”夜庚新哪有心情听她解释,他这会儿子都还在震惊中呢!
“没有早知道,就是您宴请朝官那日承王落水,我偶然间发现的。”夜时舒认真说道,“爹,我不是有意要瞒您。承王不顾欺君之罪如此伪装,定是有他的目的。他帮我解除了与魏永淮的婚事,有恩于我,我总不能恩将仇报到处宣扬吧?”
“听你的意思,你们并非两情相悦?”夜庚新忽地皱起眉。
“这……”夜时舒被狠狠地问住了,可她只支吾了片刻,随即笑着道,“爹,皇权贵胄之家,哪有那么多真情?再说了,真情能当饭吃吗?我与承王不过是他看我顺眼、我看他可靠,两家结合,强强联手罢了。不过这也是女儿心甘情愿的,毕竟下嫁始终有损家族颜面,我是您的女儿,自然也想嫁得好,给您和哥哥们长脸。”
夜庚新的眉头非但没舒展开,反而越听皱得越紧。
他们只是看顺眼了才在一起?
可他瞧着承王的种种举动,那晚醉酒宿在他们府上就罢了,今夜还亲自护送他女儿回来,这黏人都黏到他女儿闺房里了,这能叫仅仅看顺眼?
“爹,众所周知承王有喜欢的人,我哪敢奢望他对我真心?只是我有将军府做倚仗,他也不敢轻视我。其实吧,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我敬重他、他袒护我,比许多夫妻都强,您说是吧?”夜时舒挽着他胳膊撒娇。
“你不说我都忘了,也不知承王对传说中的那个女子还有多少念想,万一那女子又回到承王身边,你当如何?”夜庚新更是揪心起来,“我也是跟着你胡闹,早知道就不该如此草率的!”
“哎呦,爹,是我先主动招惹承王的,有什么后果我自会承担。大不了我随你和哥哥们去西北大营,换身戎装,我也可以杀敌,嘿嘿!”上一世白活,这一世她一定会活得鲜艳精彩!
“你就胡闹吧!”夜庚新没好气地瞪她。
虽说女儿的话不中听,但确实入了他的心。
这些年女儿独自在京城生活,他们父子都不放心。要不是女儿有婚约在身,他早把女儿带去西北了。
如果将来承王真有负他女儿,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女儿带走!
“爹,时候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吧。”夜时舒搀着送他出门。
夜庚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儿女大了,全都有了自己的心思,他就算想管也管不住了。
只是刚走出悦心院,他突然又顿住脚。
今晚是来找女儿商量事情的,怎么就把正事给忘了呢?
他回头,只见女儿房间已经熄了烛火,他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等人到了京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