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就算我挑明了这些东西都是她们的,她们也只会说是冬巧盗取的。毕竟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只有冬巧的一面之词,何况冬巧还是我的丫鬟,她说的话没法让人信服。”夜时舒温柔地安抚他,“您放心吧,女儿不会让他们好过的。眼下魏永淮和游清柔被‘撮合’到了一起,就凭他们两家的心眼,好戏不会少的。”
夜庚新恨道,“你大舅舅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游家之所以败落,皆因他娶了温氏这样的女人!”
夜时舒赶紧给他使眼色。
承王还在跟前呢!
夜庚新看了一眼车轮椅上的男人,这才歇了些怒火,并拱手道,“今日多谢王爷袒护,让小女免遭他人刁难。”
尉迟凌淡淡地勾起唇角,“岳父大人见外了,本王庇护自己的王妃,乃理所应当之事,不是么?”
他再一次的‘岳父大人’让夜庚新想起之前怼温氏的话语,这会子多少有些尴尬。
可尴尬归尴尬,事实确实如此,容不得他再对这门婚事有何异议。
“王爷,今日便留在府中用膳吧,臣让人去准备酒菜。”
“那就有劳岳父大人张罗了。”尉迟凌是一点推脱之意都没有,疤痕下的脸上扬着坦然从容的笑意。
听着他们对话,最别扭的当属夜时舒了。
虽说承王是她自己‘挑’的,可一夜之间她就成了他人之妇,这感觉比做梦还不真实。
夜庚新刚离开厅堂,九姑就来了。
她把夜时舒离开寺庙后的事详细到处,夜时舒听得不断发笑。
魏永淮和游清柔的衣物全被九姑带走,一件亵裤都没给他们留,以至于温氏和葛氏想把各自的儿女分别带走都不行,最后让寺里的僧人和香客堵在房里,让人看够了热闹。
还是寺里给了他们两身衣物。
魏永淮苏醒后,得知一切的他整个人都崩溃了,直接冲出寺庙跑下了山。
而游清柔苏醒后,哭得伤心欲绝,就差寻死觅活了。
当然,她伤心欲绝的同时少不得咒骂夜时舒。
温氏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哄回裕丰侯府,因为气不过,这才和葛氏一同来找夜时舒讨要说法。
九姑讲完,不忘提醒夜时舒,“王妃,游、魏两家因此事对您恨之入骨,特别是游清柔,对您恶意深重,往后您可得当心些。”
夜时舒道,“我知道。我既然敢如此做,就不怕他们报复。最好他们一次性来个狠的,我便能一次性把他们全解决了。”
她语气平和,似有几分不以为意。
可她眉眼冷若夹冰,清晰地落入尉迟凌眼中,让他一双深邃的黑眸不由地眯起。
……
夜庚新安排了丰盛的酒菜。
这是尉迟凌第一次同他们父女用膳,那一口一声‘岳父大人’一开始让夜庚新别扭,但听多了,又或许是酒喝多了,他不但习惯了,还端着酒杯一口一声‘贤婿’回应。
“贤婿啊,我虽然有两个儿子,可女儿就这么一个,以后你得好好待她……呃……”打了个酒嗝,夜庚新接着又道,“我家舒儿从小就很乖巧,温柔体贴、聪慧懂事、除了眼光差点外,真是哪哪都好!”
夜时舒听着自家老爹夸她的话,一脸黑线掉都掉不完。
她眼光差,这话当着魏永淮说完全没问题。
可这话能当着承王的面说?!
她都不敢看承王是何神情,赶紧劝道,“爹,您喝醉了,让郝叔送您去休息吧!”
夜庚新不满地瞪向她,“你爹我酒量好着呢,醉什么醉?呃!我们翁婿难得喝一场,你要是困了就回房睡觉去,别打扰我们!”
夜时舒无语地抿紧唇。
她小心翼翼地朝某爷瞥了一眼,虽然某爷的脸色不像她爹那般酒气上头,但坐姿歪斜,瞧着也像是有些醉了,于是她又道,“王爷,您身子不适,不宜饮太多酒,我送您回房休息吧?”
“你……”夜庚新见女儿有意破坏气氛,更加不满。
但夜时舒没好气地打断他,“爹,王爷的腿上还在治疗中,身子没法跟您比,要是醉酒误了他腿疾,您担得起吗?”
她不是怕他们喝,主要是她怕她爹喝多了乱说话。
被女儿这一提醒,夜庚新先是看了看女婿的疤痕脸,再朝他腿部看了看,立马清醒了几分。
“瞧我,喝上头了!贤婿,今日就到此吧,反正来日方长,等你腿疾好些了,咱们有的是时间喝个痛快!”
尉迟凌歪着身,说话间脖子都有几分晃动,“岳父大人,那小婿这就回府去了,改日再饮。”
夜庚新眉头一皱,“天都黑了,还回王府作甚?舒儿,赶紧带王爷回你院中休息!”
夜时舒,“……”
……
悦心院。
文岩和文墨合力将尉迟凌抬上床,接着又是为尉迟凌脱衣、宽衣。
把人伺候睡下后,文岩才对夜时舒说道,“王妃,今夜就劳烦您多照顾王爷了,属下们就在外面,有事您直接唤我们。”
夜时舒看了看床上没动静的男人,冲他们兄弟干干一笑,“王爷酒品如此好,应该没什么事。你们累了一天,也别值夜了,去隔壁挑间屋子休息吧。要真有什么事,府里有值夜的下人,我吩咐他们便是。”
文岩和文墨对了一下眼神,都努力的压着上扬的嘴角。
待他们二人离去后,夜时舒坐在床尾,对着床上那具修长的身躯连番了好几次白眼。
让其他人来伺候吧,又怕文岩和文墨说她不够关心他们王爷。可她伺候吧,就这一身床,多少让人窘迫。
坐了许久,见床上的男人一直没动静,她这才逐渐松弛下来。
“王爷?王爷?”为了心中踏实,她故意用手戳了戳那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