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我假死之时,他们妄图把游清柔过继到您名下,其实就已经露出狼子野心了。只是您这人重情重义,非得讲究眼见为实,唉!”夜时舒嗔怨道。
“是爹的错!你常年在京城,对他们才是最为了解的,爹以后定多听你的!”气过头了,夜庚新才觉后怕。如果不是女儿几番试探,让这些人自现原形,他都不知道这些亲朋好友竟是如此阴险歹毒!
如果哪天这些亲朋好友趁他们父子不在京中,对他女儿下手,他都不敢想象女儿会遭遇什么……
他脸上的愧色是从未有过的,夜时舒挽住他胳膊,安慰他,“爹,我不是怨您,我只是怕您再被蒙骗。”
夜庚新欣慰地看着她,“这次回京,我才发现我们舒儿是真的长大了。”
夜时舒笑道,“您也不想想,您上次离京去西北,我才十五。这都三年过去了,我都十八了!”
她本意是想逗夜庚新开心的,但听着她的话,夜庚新非但笑不出来,反而更是愧疚难当,“舒儿,这些年委屈你了。爹每次离京少则一两年、多则四五年,留你一人在京中,实是亏欠你良多。爹决定了,以后爹尽可能的留在京城,战场上的事就交给你大哥和二哥。等你和承王有了孩子,爹就帮你们带带孩子。”
“好。”夜时舒脸颊有些发烫,她和承王就是名义上的夫妻,往后的事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提起孩子真是无比尴尬。于是她转移话题,问道,“爹,大哥和二哥何时回京啊?”
“已经在路上了。”夜庚新笑了笑,“原本他们这次回京是为了你和魏永淮的婚事,如今你被赐婚给承王为妃,待他们知晓后,应是极大的惊喜。特别是你二哥,他那般崇拜承王,要是让他知道你嫁给了他心中的战神,怕是做梦都得笑醒。”
“呵呵!”夜时舒陪着笑。
三日后。
是夜时舒母亲游月琴的忌日。
按照往年的习惯,夜时舒都会去万福寺给母亲点灯。
裕丰侯府作为游月琴的娘家,身为大嫂的温氏今年带着女儿游清柔也去了万福寺。
游月琴在世时与葛氏情同姐妹,葛氏也带着儿子魏永淮去了。
几家人碰面时,一个个都面怀伤感之色。
点了灯,寺里高僧做完超度仪式后,夜时舒便被温氏先拉住。
“舒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听说你出事时眼睛都哭肿了。如今你平安无事,大舅母这心啊总算踏实了。”
“让大舅母替我操心,真是过意不过。”夜时舒感激地回道。
“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见外的话。”温氏拉着她的手一边往后院寮房走一边说道,“难得出来,大舅母已经让人安排了素斋,今日我们就在寺里用了素斋再回去吧。”
“好。”夜时舒如曾经一样乖顺。
“表妹,姑父怎么没同你一道出来?”游清柔关心地问道。
“他本想来的,可军中临时有事拖着他来不了。”夜时舒冲她笑了笑,“你们也知道,我爹那人就是这样,军中的事胜过一切。不过他在家中给我娘上了香,相信我娘泉下有知也会理解他的。”
她们三人一路说着家常。
冬巧低着头和裕丰侯府的丫鬟一同走在后面。
十来步开外,葛氏和魏永淮母子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到了一间宽大的寮房后,温氏看了一眼身后的母子,这才笑着同夜时舒说道,“舒儿,魏夫人和永淮也是专程来为你母亲点灯的,大舅母知道你和永淮的事,按理说你们是该避嫌的,但今日日子特殊,看在你母亲的面上,咱就先抛开一切,大家坐下来一同好好用顿素斋,你觉得如何?”
她话音刚落,葛氏和魏永淮就进了寮房。
夜时舒抬头看向他们,并朝葛氏唤了声,“葛姨。”
“欸!”葛氏立马露出欢喜的笑脸。
夜时舒还朝魏永淮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魏永淮也颔首回应。
彼此无言,仿佛魏永淮前几日去将军府纠缠的事不曾发生过。
而温氏、游清柔以及葛氏,聊着家长里短,没有一人因为夜时舒和魏永淮见面而生出尴尬。
“柔儿该说亲了,可有相看的人家?”葛氏关心地问道。
“上次媒婆给她提了一家,可她自己不喜欢,便作罢了。”温氏嗔了女儿一眼。
“那柔儿喜欢哪样的男子?”葛氏笑着对游清柔说道,“你要是有看中的,就告诉葛姨,葛姨为你保媒。”
“葛姨,柔儿还想在家多陪父母两年。”游清柔羞涩地回道。
夜时舒在一旁听着,心中都快笑翻了。
如今的裕丰侯府就是一座空壳子,家业早就被她大舅舅一家败光了。而且她那个表哥游清波好赌好色,更是京城里有名的败家子儿。但凡京城叫得上名的家族,谁看得上他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