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王叔家的狗！”
我叹了口气，顺手关上门，不想让狗味儿窜进厨房。
“天天这么早放狗出来吓人，他真不怕别人投毒啊？”
“王叔的狗，那也是咱家老顾客，别没事嘴碎！”
我妈接话的时候，还笑了两声。
等我把第一锅包子捏好，正准备往蒸锅里摆，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刘倩！刘倩！”
我一听这声音，头皮就有点发麻。
周大娘又来了。
我妈擦了擦手，扭头看我一眼。
“她干嘛来了？这才几点？”
“还能干嘛？占便宜呗！”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她不是又说她家‘二宝’没饭吃，要赊账吧？”
“别说得这么难听，给人留点脸！”
我妈低声劝我一句，往外走去开门。
我站在案板边，也没动弹，听着她俩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
“哎哟，嫂子，你家倩倩真是孝顺啊，这么早就起来干活！”
周大娘的声音，带着点拉长音的油腔滑调。
“我家那俩小子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嫂子你是怎么把孩子教得这么懂事的？”
“倩倩本来就懂事啊，没办法，这店是全家生计，咱家也就靠她了！”
我妈的声音还算客气，但明显有点疲惫。
“是这样啊！”
周大娘顿了一下。
“哎，嫂子，我就不兜圈子了，我这次来，是有点事想求你们！”
“什么事？”
“我家二宝前几天跑出去打工，结果呢，这孩子命不好啊，让人骗了，连路费都没了。
嫂子，我知道这话说得不好听，可咱街坊邻里的，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也不多，三百就行。
你放心，这个月底我就还你！”
我在厨房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手上的面团捏碎。
这老太太从来就没按时还过钱，哪次不是借了就不见人影？
“周大娘，这事儿你得问问倩倩，她现在当家做主了！”
我妈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倩倩，你看这事儿，能不能……”周大娘扯着嗓子在门口喊了一声。
我丢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口，脸色平淡地看着她。
“三百块？上次你借的一百五都还没还呢！”
“哎哟，那不一样嘛！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啊！”
她笑得一脸“无辜”，还伸手拉了拉我的袖子。
“你们家店这么赚钱，几百块还真不算啥！”
“你家店也不少吃我们家的包子馒头吧，赊账的单子都快写不下了！”
我懒得跟她绕弯子。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今天给结了之前的账，三百块钱，我现在就借给你！”
“倩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下来，声音拔高了不少。
“你们家又不是开不起锅，这点小钱还跟我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我挑了挑眉。
“周大娘，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家那俩儿子，前几天是不是又把我们门口的桌子给砸了？我没找你们算账就不错了！”
“哎哟，那是误会，那是误会！”
她连连摆手，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红一会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