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墨衡的直白，卫凌也没有与他多做客套：“确实，臣自昨日听到昭告之后，彻夜难眠。皇后之位象征着皇室的颜面，历来都是品德高洁，端庄贤淑者方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现在，这个位置落在贵君的头上，让臣深感担忧。”
“哦？”
“臣近日在墨家故地找着了些东西，该是贵君不小心留下的吧。”卫凌看着墨衡终于抬头正视了自己，缓缓说道，“那些东西让臣心里颇有疑虑，便多往下查了些，那纳兰家的灭族，墨家的灭门，哦，还有祁王爷排进宫里来杀您的刺客，这样样都让卫某心惊啊。”
卫凌今日的话才让墨衡第一次正视起这位卫家主来，之前墨衡对其印象不过是一个冲动、急功近利的鲁莽之人，现在卫凌却表现出了不一样的地方。
墨衡惊讶至于更多的是好奇，卫凌为何在自己面前放弃伪装了。
卫凌既知自己并非单纯之人，他又是有什么底气认为自己不会借机绊倒他呢？
“卫大人既然知道这么多，也该知道衡是什么样的人，就不怕走不出这永安宫吗？”墨衡将心中疑惑问出了口。
“贵君想要做什么自然是贵君的自由，就是今天把卫某留在这里也是卫某认栽。不过，卫某自觉求的不多，用这些消息与贵君换一个皇后之位，很划算的买卖，贵君不妨考虑一下。”
“只要卫大人死了，这些事就永远无人知道了。”墨衡真心这么想的，想要让一个永远闭嘴的方法不过“死”一个罢了。
“卫某入宫前自是做了准备的，只要卫某遭遇了不测，刚刚的所有事情，都会一字不落得落到陛下的耳朵里。想来贵君如此在意陛下，定是不会想让陛下知道您的手上到底沾过多少血。”
“陛下与衡感情笃定，卫大人何必要掺一脚呢。”墨衡轻笑一下，似是无奈。
“卫家不过是想谋个后位巩固家族帝位罢了。”
“已经有太后一人还不够吗？”
“不够。”卫凌想到自己受阻的仕途，定了定心，看向墨衡，“怎么样，这个买卖贵君觉得如何？”
“自然。”墨衡莞尔一笑，与卫凌的杯中斟了一壶茶。
卫凌认为这是墨衡与他达成约定的信号，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此次来见墨衡，也是在赌皇上在其心中的重要性，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他的心放下了大半。
之前的紧张让卫凌有些口渴，他的手放在了茶盏上，准备用茶水润润喉咙，接着与墨衡商议怎么劝说陛下收回成命。
“舅舅怎么来了，也不与朕说一声。”门外突然响起楚筠的声音。
卫凌已经将茶杯举到嘴边，闻言急忙放下，转身与楚筠行礼：“臣，卫凌参见陛下。”
“平身吧。朕不过去母后那边坐了坐，就听闻舅舅进宫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朕的皇后。”楚筠站在卫凌的面前，垂眸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语气算不得多好。
卫凌将准备好的托辞说出来，让人抓不着错处：“臣未曾有幸得见皇后尊容，今日进宫，觐见皇后，以尽臣子之礼。”
楚筠不想听卫凌胡诌，直接逐客：“如此，舅舅该是见完了？”
“是，臣这就告退。”卫凌被楚筠看得心慌，与楚筠行礼后没有犹豫便离开了。走之前与墨衡悄悄对视一眼，见其微微点头，便放下心来。
楚筠心气不顺，见到墨衡面前的茶杯中还有没来得及动的茶，便想着拿起来喝一口，顺顺心气。
墨衡察觉到了楚筠的意图，在楚筠之前拿起自己的茶盏，直接递给身边的亲信：“这茶水都凉了，去换一壶来吧。”
“是。”侍从明白了墨衡的意思，将茶具通通撤下，换上一套新的茶具来为陛下斟茶。
墨衡又看着楚筠笑道：“臣待会儿为陛下沏杯热茶，陛下喝口茶水消消气。”
有外人在一旁，楚筠没有多说什么，坐在桌旁，满脸不开心得看着墨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