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交谈过,但面前的战士却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她的名字,这让卡莫迪太太更加坚信自己是被选中的。
她之所以找上尼禄瓦,也是因为她需要最后的认可。
带有宗教意味的认可。
但尼禄瓦以一种毫无激情的冷酷回应着她。
“人类的罪行?向上帝忏悔?”鲜红的目镜瞪视着卡莫迪太太,以完美的冷静声音继续说道,“那么,你想用什么办法来忏悔?”
“当然是献祭!”卡莫迪太太咧开嘴,一口因为吸烟而导致的黄牙露在了外面,“一场血祭。”
她既没有等来恩许,也没有得到责罚。
“如果你的宗教要求你用鲜血来侍奉神灵,那么,它大概率是个邪神。如果这只是你喝醉了发呓语,那么请闭上嘴巴,别再胡说八道。”战士语调如此平静,就好像是和一个老疯子交谈。既然是疯子,那她的话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这句话不亚于给了卡莫迪太太一记耳光。
她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震惊地瞪着尼禄瓦,片刻后又左右张望,随后以一个狼狈匆忙的姿态从门口逃离,奔向灯光昏暗的盥洗室。
恰好站门口附近,听完全程的大卫瞅着卡莫迪太太的背影半晌,又缓缓转向尼禄瓦。
“你也有问题要问?”
“不不,没有。”大卫紧张地回答,并在尼禄瓦的盔甲关节出现细微扭动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离一个巨大体格且全副武装的战士这么近,从来不是种轻松体验,即使大卫自认为自己并不矮小,依然感觉到了压迫感。
“我只想说,”他舔了舔嘴唇,“像卡莫迪太太这样的宗教狂热人士其实并不多。我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一次军方造成的意外事故,这些来自其他宇宙的生物,其实和外星人差不多。就是这样!”
尼禄瓦点点头。
“这很好,保持理性,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尼禄瓦每说一句,大卫就跟着点头,但他的注意力还是被尼禄瓦背后那个附在盔甲上高高隆起的东西吸引(指动力甲背包)。那个机械造物不止歇地发出轻微的嗡鸣,它让大卫不断眨眼,并生出想要揉眼睛的冲动——他的眼珠似乎受到了那东西的影响,正在眼眶里不停震颤。
显然尼禄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大卫。回到你的家人身边去吧。”
这大概是大卫最乐意听从的指令。
不到六点半,超市里就充满了烤肉的香味。
生鲜的肉制品保质期并不长,所以被安排最先食用。烤好的鸡肉猪肉牛肉被混在一起放在纸盘中,每盘的数量都差不多,像自助餐一样任人自取。
饭后,奥利又去仓库找了些毯子出来,分发给需要的人。
此时连超市大门都已经被一块活动木板堵上,六位轮班守卫中的一位,通过唯一留下的观察孔观察着外面的动向。
偶尔,有人会问他外面的战士还在不在,每一次都得到肯定的答案。
人们为此而感到安心。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轮到奥利做观察员。
起初,他用啤酒和鸡腿作伴,但很快人们就听见他哑着嗓子的惊呼。
“老天啊!那是什么东西?”他猛地往后一缩,差点就倒栽葱一样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