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闻言,一股滔天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皇后!云贵妃!
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些年,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宸妃会背叛他,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
他待她不够好吗?!
如今得了解释,宸妃未曾背叛他。
她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景熙帝忆起宸妃死前泪光盈盈望他,高呼冤枉,顿时心痛如绞。
他猛地将已捶御案,发出一声巨响。
“好!好得很!”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跪在地上的叶氏吓得浑身一颤,将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上。
她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惹怒了龙颜。
好死不如赖活,她要看到皇后和云贵妃倒台的一天。
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自清河郡王入宫之讯传来,皇后一颗心便悬在半空,七上八下,怎么也落不回原处。
指尖掐着缂丝软垫纹路,一下一下,力道逐渐加重,几乎要将那精美的纹路抠烂。
她强自镇定,暗自告诫万不可自乱方寸。
纵使那孽种回京,又能如何?
死无对证之事,他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来人,去东宫传话,让太子速来见本宫。”
接下来如何行事,还是得同儿子商议一番,让他切莫冲动行事。
话音未落,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太监匆匆入内,躬身行礼,“皇后娘娘,陛下宣您即刻前往立政殿。”
皇后闻言,心头一凛,握着软垫的手指骤然收紧。
“陛下可有说宣本宫何事?”
小太监垂首应道,“奴才不知,只听得陛下也宣了云贵妃娘娘一同前往。”
皇后心中咯噔一下。
云贵妃?
莫非……
前往立政殿的路上,皇后端坐在凤辇中,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却晃不散她心头笼罩的阴霾。
她紧抿着朱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宸妃,你这个贱人!死了这么多年,还要留个孽种来与本宫作对!”
凤辇徐徐落地,皇后扶着宫女的手,款步而下。
眼角余光轻瞥,便见不远处,云贵妃袅袅婷婷而来。其身着品红宫装,于骄阳之下光彩夺目,然却刺目难睇。
皇后心头更添烦躁,却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云贵妃行至皇后面前,身姿婀娜,盈盈下拜,“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神色淡淡,微微颔首,“免礼。”
语气冷淡,不带一丝温度。
她率先迈步,朝着立政殿内走去。
云贵妃紧随其后,谨守分寸,老老实实落后皇后一步之距。
她自是知晓今日可不是同皇后针锋相对得时候。
看着越来越近得殿门,皇后心中不安更甚,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帕子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此刻却被她捏得变了形。
永福宫内,淑淑妃正于书案前,悉心临摹古画。
宫女雪晴匆匆入内,俯身禀报:“娘娘,皇后和云贵妃都被召去了立政殿。”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停下了手中的笔。
清河郡王方入宫未久,陛下便即刻传召皇后与云贵妃,此事端的不寻常。
看来,当年宸妃一事,果真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当年宸妃盛宠,艳冠六宫,一朝暴毙,着实蹊跷。
她当年便猜测,此事或许同皇后有关,只是没想到,云贵妃也牵涉其中。
淑妃微微叹息,当年宸妃何等盛宠,一朝香消玉殒,便被弃之如履,连带着两个儿子也受尽冷落。
“宸妃当年,真是红颜薄命啊。”
雪晴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何娘娘突然感叹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