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课结束,太傅离开,权九熙被单独留下。
“明日便叫你父君给你筹备一个宴会,你也该选妃了。”权淑穆微微侧头,神色庄重地说道。
权九熙听闻,思绪瞬间飘远,想起这几日忙碌不停,竟然未曾去看望花拾。
那还是先解决选妃吧。
“母皇,如果儿臣已有心仪之人呢?”权九熙抬起头,直视着权淑穆说道。
“哦?是何人?哪家的公子?”权淑穆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好奇。
“并非是大臣的家眷。”
“那就是出身民间?那又何妨?你留下做个通房,实在喜欢,做一个侧妃也无可厚非。”权淑穆神色未变,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权九熙心里清楚,能说出这话,已经是女帝最大的让步。
但权九熙怎会委屈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反派?
“他名为花拾。”权九熙面色平静,声音虽轻缓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你说谁?!那个青楼男子?!”
权淑穆怒而拍案,沉重的檀木桌案在这巨力之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仿佛整个宫殿都为之一颤。
凤目圆睁,眸中怒火燃烧,面色铁青,犹如乌云密布,雷霆之怒骤然而发,令人不寒而栗。
权九熙神色泰然,不为所动,“是。”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权淑穆以手捂胸,似是被这忤逆之言气得心肺欲裂,颤颤伸出玉指直指向权九熙,“朕本以为你已然成长,你……”
话语哽在喉间,气恼已极,娇躯微微颤抖,华服上的珠翠也跟着晃动不止。
权九熙面色未有丝毫改变,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女帝。
“你可知晓自己究竟是谁?你乃太女!日后是要承朕之位,纵非官宦之家,亦当身家清白,你……你莫非疯癫不成。”
权淑穆怒声斥道,其声震耳,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满是愤懑与失望。
“儿臣所思甚明。”权九熙声如磐石,坚定不移,声音虽不高昂,却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跪下。”权淑穆娇躯微颤,怒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权九熙未有半分迟疑,“扑通”一声径直跪地,身姿挺然。
“你今日便跪于此地,直至想明方可起身回话!”
权淑穆言罢,怒然拂袖而去,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疾风,身后的女官们噤若寒蝉,连忙跟随而去。
权九熙腰背挺直,清晰表明自身态度,“母皇,若儿臣不能自主身旁之人,这太女之位,儿臣宁可不坐。”
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回响,透着决绝与无畏。
“你……你……逆子!”
权淑穆上前扬起玉掌,手掌停在半空,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然而对上权九熙坚定的眼眸,终是未能落下,唯有怒冲冲转身离去。
权九熙跪在地上抿唇,雨滴纷纷扬扬地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衫和发丝。
未几,太女殿下被罚跪之事传遍宫廷,众人神色各异。
有的面露惊讶,有的暗自窃喜,有的则忧心忡忡。
天际下起蒙蒙细雨,如丝如缕,整个宫廷都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江晨在侍从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徐徐而来,绣鞋轻踏在湿滑的石板路上。
到达权九熙身旁,裙摆微微沾湿。
“熙儿,你如何惹得你母皇大怒?”江晨忧色满面,眉头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