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小孟卡在饭点来到。
刘大吹和汪芳陪着小孟吃了顿午饭。
饭店选得很好，在小城算是有档次的。汪芳明白反正是宋美丽掏钱，刘大吹请客的话，面馆首选。
刘大吹有自己的算盘，把一个神婆架上高位，吃好喝好，到时候做法事时站在房子这边，等于站在自己这边，小林就不会闹妖。
在饭店大厅点菜时，还遇到了一位旧房子的邻居，住一楼。不是老邢，是和老邢住对门，也姓刘，也人称老刘。
两个老刘见面，寒暄了几句，得知这老刘也在这里请一位重要客人吃饭。
老刘见了汪芳，知道她生了一场大病，但是连连夸奖汪芳气色好，好像还年轻了。
汪芳觉得老邻居很面子。汪芳跟老刘说了几句客套话，心里暖暖的。
吃饭间，小孟说起上次在旧房子里做的事。问那个租客事后有没有发现问题。
刘大吹想起事后李静找算他，说卫生间里的马桶里有口痰，镜子后的杨树林也丢了一棵树。他妹妹肯定不屑做这事，小孟的嫌疑最大。要不是为了给小林一个交代，他才不会再请小孟出山呢。
小孟这么问，就是探听虚实。
但守着老婆，他也不愿意多说，含糊其辞的说了几句，换了话题。
汪芳是个聪明人，听出些门道。
原来刘大吹在精神困顿的时候，就像掉在井里的人，需要被拯救。小孟在旧房子里做了一场法事，把他从井里拉了上来。
她也曾掉到井里去，有着暗无天日的恐惧。在乡下那段日子，她试着努力爬出来。
爬出来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也许人人都有恐惧。
小孟有吗？
小孟的恐惧大约是怕人看穿她的把戏。反正神婆那一套，她是不信的。
4
吃完饭后，汪芳回刘大吹的公寓休息。她打算下午去超市看看。
当年她在超市卖鱼杀鱼，是最早的革命阵地。当然小城生活寡淡，人民群众族最大的休闲，不过是下下馆子，逛逛街，去超市买买东西。
刘大吹乐得老婆不在身边。
跟小孟准时来到薛可用的旧屋。
此时小林和宋美丽已经在房子里等候。
小孟挨个房间转了一圈，又回到客厅。
问小林：这个房子，本身问题不大，但也有问题。
话题一转：这房子你将来和谁住？
小林：这是我的婚房，和我未来的老婆。
小孟：你有女朋友了？领证了吗？
小林：不急，男人先有有房有车，再发昏。
小孟：今天这个场子，得请你女朋友来，才有得做。问题很可能出在你女朋友那里，而不是死去的旧主人。
刘大吹松了口气，这顿饭没有白吃，小孟在帮着自己说话。饭费单子还没给宋美丽呢，一会儿宋美丽见了饭费单子，不会肝颤了三颤吧？
小林有点犯难：女朋友？她不在这里…她今天出差了。
宋美丽插嘴道：小林同志，我可要批评你，有女朋友还藏着掖着。今天早上老刘同志开车拉了个乘客，就在美容院门口下车，我可是看见你女朋友在跳抓钱舞呢。
小孟：对对，我掐指一算，你女朋友就在此地。她要是不来，这场子做了白做。你住进来还是不安顿。
小林只好说：喔喔，做美容这一行的，行程很可能有变化，我去接她。
小林觉得自己是只鸭子，被宋美丽架在烤炉里，等着点火。
他不得不去接李静来。
这天下午，汪芳旧地重游，来到她当年工作的超市。
超市人马早就换了遍。没人记得那位手起刀落杀鱼的女人。
不用三十年河东河西，这年头，很可能三年甚至三月，河东和河西都换了一遍大王。
当她在超市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是邻居老邢打来的。
老邢知道汪芳回小城，是老邢的对门老刘说的。
老邢在电话里说：海涛他娘，你家老房子着火了。
汪芳正在看鱼缸里养着的各种鱼。忽然一条鱼就跳出鱼缸，要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