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用走过那师傅身旁，一个趔趄，幸好有梯子在身旁，他一把扶了梯子。不，是抓了师傅的脚。
那师傅差点被拉下马，很快稳住了，一只鞋子不知怎的被薛可用握在手里。
师傅很客气地说：没事吧师傅。
成了师傅的薛可用其实只是微醺，并没有醉，于是赶紧说：师傅，对不住了。
说着，就要给师傅穿鞋。
师傅说：你放地下就行，我干完活就穿。
薛可用就把这双很旧的解放鞋放在地上。
很显然，大冬天的，穿这个鞋子是为了室内干活爬上爬下的方便。
薛可用开了自己的房门。洗了手。
想起那双鞋。
于是又走到房门边，想从猫眼里再看看那师傅。
猫眼却看不到外面。好像被什么堵上了。
他甚是奇怪，鼓捣了半天，才发现猫眼被一团卫生纸糊住了。
他把卫生纸清理掉，往外瞧。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猫眼不叫猫眼，叫毛玻璃。
他听到门外没了动静，就打开门，灯已经修好了，师傅不见了。空荡的走廊里，仿佛有鬼影子游荡。
薛可用从外面的猫眼往里看。
这一看，吃了一大惊。原来猫眼是反的，从外面清清楚楚看见里面的大床。也就是说，若不是猫眼被卫生纸堵上，他当初和李鱼在大床上做爱，外面的人想要看，便看到了活春宫。
他赶紧回房，又把猫眼用卫生纸堵上了。
想起那双鞋。越发觉得诡异。
4
第二天一早，薛可用便打电话要卫生纸。
他有个习惯，会把口袋里装一个大疙瘩的卫生纸，主要是防止拉肚子。小时候过穷日子，害怕嘴上吃不饱。如今过富日子，又怕第二张嘴出丑。
总之人活一辈子，为两张嘴忙活。
这次要卫生纸也不完全是为了纸。薛可用想向服务员打听一下昨晚修灯师傅的情况。那人是酒店的维修师傅？还是临时请的电工？
敲门进来一个服务员，手里拿着两卷卫生纸。一抬头，两人都愣住了。
服务员原来是汪芳。
还是汪芳连忙说：薛经理早，这上班第一天，就遇见老熟人，真是抬头见喜啊。
薛可用恭恭敬敬叫了声嫂子。
这的确是汪芳重新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就跟薛可用碰了个头。她以前在这里上班的历史，并不想让他知道。
红杏绿杏都急着出墙，世界上哪有打听不到的秘密呢？
熟人的网络里，薛可用只要稍稍用力，就轻易打听到汪芳以前在宾馆上班的历史。
5
回小城后的某天。
薛可用被那位大领导又叫去谈话了。
领导就把回拨匿名电话的事告诉了薛可用。领导的意思是，薛可用的行为不对，但公司也不会姑息那些歪门邪道助长不正之风。
综合分析，那人和薛可用住一个小区。姓牛。
和薛可用住一个小区的牛姓住户并不多，每一头牛牵出来遛遛，都似乎与自己无关。
薛可用的文科脑袋此时有把镰刀，披荆斩棘。
很快杀出一条路来：老牛就是老刘，刘大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