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自己此时的狼狈难看,对比云莺此时的意气风发,更加崩溃的狠狠拽了一把头发丢在地上。
继而,她将床上的被子、枕头、枕头下的香囊与玉佩,叮叮啷啷一堆东西全都甩了出去。
那些东西有的滑到了地上,有的则被甩飞到长安候夫人以及林淑玉身上。
两人忙不迭往后退,长安候夫人许是受惊与女儿崩溃的模样,脚步就有些踉跄,她躲避不及,眼眶被玉佩砸个正着,眼角被玉佩划伤了,甚至沁出血珠来。
林淑玉见状急的不行,赶紧让人上前扶了长安候夫人出去。
长安候夫人松开用帕子捂着的眼睛,看了一眼仍旧魔怔似的尖叫哭嚎的林淑清,新一点点冷下去。
长安候夫人也离开了,说教林淑清的任务只能交给林淑玉。
林淑玉再气愤,到底是留下来与妹妹说几句真心话。
“那云莺不过一个丫鬟,你何苦与她计较,凭白拉低了你的身份体面,倒是给她脸了。”
这也正是林淑玉听了那桩荒唐事后,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一点。
淑清一个侯门贵女,真是昏了头了才将云莺一个丫鬟看在眼里。
任凭那丫鬟再是貌美得宠,那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
她不过一个丫鬟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陈宴洲即便现在宠她几分,可以色侍人那个能长久?
话又说回来,淑清与陈宴洲之所以和离,可不是因为那云莺在其中搅局。归根结底还是淑清不自尊自爱,被人抓了把柄。
淑清现在是后悔了,所以把事情都怪罪在那丫鬟身上了,才如此手段阴毒的对付她么?
林淑玉觉得自己真相了。
可这个真相,真的没必要。
林淑玉就好生劝解林淑清说,“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只是,那云莺今非昔比。虽然她没靠山,出身也不显,但到底是在陛下那里挂了名的。她又已经除了奴籍,不是你可以随意拿捏作践的。你以后不要再找她麻烦,不然……”
不然怎样,林淑清没说。但只看她皱着脸,眉头也狠狠的拧着,显然后果不容乐观。
就不说之后了,只说这一次,淑清找人去寻那云莺的晦气,事没成,派去的人还被抓了,这件事能不能善了,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点,林淑玉心都揪紧了。
她不怕陈宴洲为云莺出气折腾淑清,淑清也就这样了,再怎么折腾,淑清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一些。
且淑清怀孕的事儿,涉及到皇家隐私。陛下至今没对此事下定论,其实已经是一种态度。
陈宴洲为人臣,自然不会忤逆帝王。他不会将淑清有孕的事儿爆出去,淑清就是安全的,就是无懈可击的。
如今要防的,是陈宴洲冲冠一怒为红颜,为长安候府下手。
侯府若落难,她这出嫁女脸上也无光,更甚者还要受牵连,在夫家吃挂落。
想到这点,林淑玉坐不住了。
她起身离开林淑清的房间。
人都走早房门口了,林淑玉又扫了一眼林淑清。
林淑清浑浑噩噩的坐在床上,双眸空洞的看着空中,她不知在想什么,一双手将被子捏的死紧,眸中却都是戾色。
这是没将她的话听到心里去啊。
林淑玉见状,叹了一口气,什么都不想说了。
人得命天注定。
她不是没伸手拉淑清,可淑清硬要作死,她也没办法。
心里这么想着,等回到长安候夫人的院子,林淑玉到底是说,“母亲将淑清身边的人再换一换吧。这次换成些聋的哑的,脾气固执执拗的。把淑清看好了,再不能让淑清任意妄为了。”
长安候夫人微颔首,让刘妈妈去安排此事。
林淑玉这才看向母亲的眼睛。
眼角处有一道伤口,还好伤的不深,看起来不太惹眼。但那伤口伤的巧妙,可能是划伤了里边的泪点,就导致长安候夫人不住的流泪,想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