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琼枝没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小。
她不过是问一句就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濮家怎么他了呢。
她将人扶起来,“你不必紧张。”
“你也是为了船行的将来,算不得什么毛病。”
“我与父亲商议过了,你今后照旧做这船行的管事,有什么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那人一听少东家竟然就这么原谅了他,一时间忍不住热泪盈眶。
“多谢少东家肯原谅,草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您放心,我罗磊以后为您马首是瞻。”
濮琼枝微微一笑,“这船行是您与罗老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咱们一起将船行继续延续下去。”
“嗯!”罗磊听她说这话,就明白她是懂他们船行的。
很快,濮家的工匠小队就抵达了。
他们的衣裳倒是没有多整齐,不过个个都很干练。
为首的工匠很壮硕,叫卢浦和。
与南宫雪的意气风发、浪漫随性不同,卢浦和性格沉稳可靠,一丝不苟。
他带领的濮家工匠,做活细致,虽说外观上的设计普通了些,但胜在稳固牢靠,不至于有个风吹草动就坍塌倾倒。
卢浦和瞧见普濮琼枝,迎面就走了过来。
他身形魁梧,一张脸因为常年风吹日晒,黝黑黝黑的。
濮琼枝早就习惯了他这模样,旁边的公孙怀礼却吓了一跳。
这人走路带风,又黑着一张脸,那架势,就好像要揍人!
他甚至有了防御的姿态,结果那人一张嘴……
“少东家,寒酥子大师什么时候能来临安?”他说话鼻音很重,声音有种莫名的憨傻感。
公孙怀礼就看着一只凶猛的野兽,变成了蠢笨的大狗熊。
卢浦和一早听说过寒酥子的名号,一直仰慕人家的技艺。
听说寒酥子的小队挂在濮氏名下,就特别想见一见。
濮琼枝也不知道南宫雪什么时候有空。
他自去了万宁府就来了一封信,字迹潦草,说每天忙的团团转。
若不是他送回来乱七八糟的一堆特产,濮琼枝都要以为他被人绑架了去!
倒是南宫华这人,原本弟弟在家时他毫不关心。
如今出了门,他成日挂在嘴边问。
濮琼枝不知怎么的,想起他上回说的心悦自己的话来……
倒也是难为他能说的出口!
公孙怀礼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隐隐有种不舒服。
“想什么呢?”他问了一句。
濮琼枝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出神了。
“没什么。我们主要的还是造船,尤其船上陈设要用一批新的。”
濮琼枝翻着刚才的图纸,大致给他讲了一下。
“殿下您瞧,这是交椅,原本是古代的胡床,后被前朝的人改成了这个模样。”
“前朝?”公孙怀礼对这些东西不怎么熟悉。
即便夫子们会给他们将一些百姓的生活所需,也不会讲到这些家私器具和它们的历史。
濮琼枝见他感兴趣,就多说了两句,“正是。”
“不过,我们的匠人对这几处做了改良。您瞧,这儿加了托首,这样在靠着背的时候,后脑勺也可以倚靠,且帽子和头巾不会掉下去。”
前面的公孙怀礼不太知道,但说到用途,他却明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