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序文承认自己很偏执，但他想不出更能让盛一鹤跟他一样痛苦的办法。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仍旧觉得不解气。
“盛家是被我害得家破人亡，但我长达二十几年的痛苦，盛一鹤没有体会过。他失去了一个你，却多了一个许凤凝，失去一个盛非鱼，多了一个盛宁娴。”
严序文看着她，面露痛苦，“林菀，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一点？我被他害得很惨，我动手术，后遗症那些日子，你没看到过，但……你在医院受过苦，你应该能够感同身受。”
“是盛一鹤对不起你，可我和我的孩子们没有对不起你。”林菀摇头，“稚子何辜，法律都不支持连坐了，你却害了整个盛家。尽管你通知严曜及时赶回来救我，但我却没有办法感激你半点。我一想到我的孩子们受了那么多的苦，至今还是仇人，我就没有办法原谅你。”
严序文闭了闭眼，许久才将心脏那抹剧痛压下来。
他说：“林菀，我就想问问你，如果当初我没有出车祸，你会不会选择我。”
“不会。”林菀回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严序文攥紧双手，“当年我是世家大族继承人，京大高材生，你为什么宁可选处处不如我的盛一鹤都不选我？”
“因为你城府太深了，又是世家大族继承人，我和我爸根本不会选择这样太过耀眼的对象，我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我爸也不会挑一个像你这么危险的男人做女婿，把我托付出去。”林菀直言不讳地说。
严序文紧盯着她的眼睛，发现她没有说谎之后，忽然冷声笑了一下：“盛一鹤就值得托付了吗？”
林菀默了一下，说：“他是蠢，经不起考验，但如果你不设计他，我们的婚姻也能持续下去。因为在你回来复仇之前，我们的婚姻一直很稳定，我们有四个孩子，哪怕我们不再相爱，我们也至少会为了孩子维持表面的和睦，不至于让这个家变成这样。”
在严序文回来复仇之后，盛一鹤才被许凤凝设计，春风一度有了盛宁娴。
她为此和盛一鹤闹翻。
她无法原谅背叛。
可就算如此，也顶多是做一对豪门里相敬如宾的夫妻，不至于闹到你死我活的凄惨地步。
偏偏，许凤凝是帮严序文报仇来的，这才有了她的小鱼被拐走，她也逐渐患上抑郁症的后续。
“那你需要这样的婚姻吗？”严序文冷笑，“你和严曜的婚姻不是很好？”
“我现在是很好，但我和孩子们受过的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能因为现在的好，就抵消你对我们造成的坏。”林菀说着，顿了一下，“严序文，你是真的很偏执，很可怜。”
严序文面容一瞬间扭曲，“我，可怜？”
“对，你是一只可怜虫。”林菀看着他，嗓音温柔，但带着刀子，“你把上天给你的不公，全部报复到无辜的人身上，而真正无辜的盛一鹤，你却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受伤害的，一直都是她，和她的儿女们。
盛一鹤这二十几年来，都很逍遥自在。
如果严序文是为了最后这一击，那么他的报复当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