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眼纸上内容,不觉眉心微蹙:“这么多孩子,我如何安排得了?”
随即,她唤来阿阮道:“去,快上城郊赁一处房子,卫公子要把那二十个孩子送回甘城。”
阿阮略微有些迟疑,道:“主人,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卫公子帮过咱们,”樱娘烧掉手书,沉声说道:“咱们若拒绝人家,也太薄情寡义了!”
“是,”阿阮躬身,“奴才这便去办!”
阿阮离开后,樱娘无力跌倒在椅子里。
左贤王,二汗,多么熟悉的名字,如今苏合却要利用她引诱对方。
心中忐忑不安,依着苏合的性子,此番约二汗出来定是未安好心。
姜望远把劫持稚子一事禀报梁定邦时,对方拊掌赞叹一句:“干得好!本帅早想抓一批人杀鸡儆猴了!”
“梁将军,”姜望远躬身道:“属下有一事,想求将军准允!”
“何事?说!”梁定邦望着他,目光带着几分打量。
姜望远直说道:“属下想请梁将军把那批孩子交给属下处理,属下在南边认识一位善心人士,平生专好收养孤儿。”
“你?”梁定邦定定望着他,片刻后倏尔大笑道:“你劫了人,本帅自然要褒奖你。若真是好去处,本帅一定不会阻拦。”
“谢将军恩典!”姜望远赶紧曲膝跪下,“属下一定妥善安置他们!”
梁定邦伸手扶起他,沉声道:“姜校尉,本帅一直想查一查,咱们边城守军的营地里有没奸细?”
姜望远闻言一怔,严肃问道:“将军何以有如此想法?”
“本帅来边城一年有余,”梁定邦娓娓道来,“先是重建城郭,而后迁移互市,紧接着救济难民。这一年来鞑子销声匿迹,连我朝边境都未曾侵犯过。”
他伸手扶住姜望远的肩头,认真说道:“姜校尉难道不觉事有蹊跷么?”
“这……”姜望远一时愣怔,他从未想过奸细一事。“将军打算如何调查?”
“说来也不急,”梁定邦拍拍他肩头,道:“或许得姜校尉多留心身边的兄弟们了。”
姜望远颔首,“属下一定仔细观察,请将军放心就是。”
“对了,”梁定邦转口问道:“你那边最近是否新收了一个小兵,叫卫蓝?”
姜望远立时一惊,望着他问道:“梁将军,您如何知晓此事的?”
“盯着他,”梁定邦命令道,“此人来历不明,恐别有企图。”
“这……”姜望远迟疑片刻,才道:“是,属下领命!”
送走姜望远,梁定邦立在沙盘前紧紧握住刀柄。
“水家让我留意此人,也不知是何目的?”
自吕家倒台后,他张皇失措,竟攀缘上了皇后和水家。
虽不清楚水家的意图,但他隐约猜到此人与蓝甄断不了干系。
“难道说,那夜拿刀威逼我的人是他?”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敛起目光。
姜望远回至边三营,心中始终念着梁定邦的那句话。
“卫蓝难道是奸细?”
他自言自语一句,将将来至大营门前,便见蓝昊天同着几个人立在栅栏外。
“樱娘子如何回复的?”
蓝昊天巴巴看着鱼菲然,急声问道。
鱼菲然挑了挑眉,“答应了,但她说需要点时间提前准备。”
蓝昊天欣喜:“太好了!”
“卫蓝!”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众人回头,正见姜望远踱步而来。
“姜校尉,”蓝昊天赶忙拱手一揖,“您这是打哪儿回来的?”
“去了趟梁将军的大帐,”姜望远睥了他一眼,谨慎回答,目光转向鱼菲然,问道:“这几位是?”
蓝昊天伸手指了指鱼菲然道:“这是舍妹,这一位是古刀的舍弟。”
姜望远点点头,淡声道:“好,你们聊,记得早些回去休息!”
刚走几步,他又回头觑了几人一眼。
“若果真是奸细,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