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穿花扭着腰肢走近饭桌,鱼菲然正百无聊赖坐在桌前嗑瓜子。“好消息啊,鱼二小姐!”
鱼菲然抬眸,懒懒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什么事值得你这样高兴?”
“好事!”穿花坐下,冲她媚眼一笑,“我适才去了趟互市,你猜我瞧见什么了?”
“什么?”鱼菲然怂眉,一脸敷衍。
穿花探起身子,凑近她小声道:“我瞧见钟叔凡了!”
鱼菲然立时白了他一眼,嘲讽道:“我当什么呢?就为着个钟叔凡,值得你这样激动?”
“对呀!”穿花拊掌,大叫一声:“钟叔凡在摊位上查货时,我瞧见他从那麻袋里取出一把宝剑。”
“宝剑?”鱼菲然白眼快翻上天了,“一把破剑算什么?钟家满天下的铁矿,该锻出多少车宝剑来?”
穿花见她悟不透其中关隘,故意用力拍了把桌子,道:“错错错!无论钟家有多少车宝剑,他的商队都不该有那一把!”
鱼菲然被他拍得一怔,张着嘴问道:“哪一把?”
“前朝骁勇将军的配剑,巨阙。”穿花说得绘声绘色,鱼菲然听得云里雾里。
“那又怎样?”她坐直身子说道:“不就是一把破剑么?”
“那不一样!”穿花坐下身来,“名剑流落异国,特别是大戎,极有可能成为他国匠人仿造的蓝本。”
鱼菲然心思一转,“你是说,钟叔凡在走私我朝名剑?”
穿花点头,目光熠熠。
“这色鬼!”鱼菲然刷一下起身,怒斥道:“竟敢做出如此勾当!”
穿花拼命点头,“鱼二小姐,这事咱们得想办法阻止才行,绝不能让巨阙流落旁国。”
“走!”鱼菲然扯起他的胳膊,拉着他走向屋外,忿忿道:“你先随我去会会他再说!”
傀虫从她身旁飞过,刻意打了几个转。
水溟萤远在千里,却从袖中傀虫身上即时得知这一消息。
夜晚的屋子愈发晦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指尖点了点轮椅扶手,自言自语:“这姑娘可真心大!钟叔凡那色鬼也敢主动招惹!”
话虽说得关切,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期待。
钟叔凡花心,家宅里除了明媒正娶的夫人外,还有各样来路的二十余位小妾。
鱼菲然常年待字闺中,自然不晓他种种劣迹。
水溟萤一直暗中关注着她,却没有喜欢的心思,只把她当做对亡母念想的替代品。
像,又不像;想,又不想。
念念不忘,萦绕心间。终是虚妄,无缘得见。
打听得钟叔凡也住在朋来客栈,鱼菲然拉着穿花叩响了他的门扉。
“钟老板,你在里面么?”
扇门“嘎吱”一声打开,钟叔凡披着件大麾,睡眼朦胧地看向门外:“鱼二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鱼菲然挺了挺腰身,冷冷睥着他:“听穿花说在互市上见着钟老板,特意过来拜望一番。怎么,不请本小姐进屋坐坐么?”
“请,”钟叔凡眸光一亮,赶紧侧身道:“当然要请!鱼二小姐请进!”
鱼菲然扬起下巴,大摇大摆进了屋里。
“鱼二小姐该是用过晚膳了吧?”钟叔凡拉开一张凳子,请她落座。
“用过了,”鱼菲然打量屋里一眼,漫不经心问道:“钟老板今晚一个人住?”
这话问得暧昧,钟叔凡愣怔片刻,“是、是啊,鱼二小姐你……”
“我想看看你商队里的宝剑,”鱼菲然别过脸来,正正看着他说道:“听穿花说,你白日里蒙了把宝剑回来。”
“宝剑?”钟叔凡张皇坐下,惊疑问道:“鱼二小姐,在下只卖铜盆、铜镜等器物,没有宝剑这样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