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定邦嘴角一咧,哂笑道:“是他啊!”
古刀见他神情轻浮,拿刀柄重重击了他肩头一下,威吓道:“不许笑,老实回答爷的问题!”
“呃嗯……”梁定邦闷哼一声,没敢闹出大动静来。他强忍住疼痛,低声问道:“你是蓝甄的什么人?为何要来打听他的事?”
“这与你无关,”古刀冷声,“你只消回答爷的问题就是了!”
梁定邦哂笑一声,“行,你问。”
“你接手边城时,朝廷的人可有告诉你威北将军战败的原因?”古刀目光逼视着他,刀刃微微贴紧了些。
“这可是朝廷机密,”梁定邦扯嘴一笑,“不过你既然问到了,本帅就告诉你真相。是因为蓝甄勾结鞑子,事先引鞑子入城埋伏,大战垂败之际大开城门,令我朝将士陷入前后夹击的不利局面。”
“这事谁都知道,”古刀颇有些不耐烦,又狠狠击了他脑袋一下,逼问道:“我要听别人不知道的内情!”
梁定邦被他打得满嘴鲜血,咬了咬牙:“内情?内情就是,蓝甄那老贼私放三万敌军踏过贝尔河水坝,鞑子突袭那日与他们演了一场好戏,把我朝将士一步一步诱入绝境。”
古刀微微敛起眉目,握刀的指节渐渐泛白。
“再问你一个问题,”他压低声音,“威北将军为何自戕?”
“为何?”梁定邦眉毛一扬,似乎很是不可思议,一脸嘲讽道:“还能为何?他背叛朝廷私通敌人,祸害五万边城将士,到头来死了儿子妻子孙子,还被鞑子逼着下跪喊爹,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死还能如何?”
听到这里,古刀立时怒火中烧,手起刀落把他劈晕在地。
冷月下,蓝昊天扶着墓碑慢慢起身。
“孩儿发誓,今生若不能为你们沉冤昭雪,死后愿赴无间地狱受刀剜火烤之刑!”
风声又起,远处的狼嚎声渐渐止息。
“卫公子,”古刀走上山丘,立在一丈远处垂首道:“属下回来了。”
蓝昊天抬手揩去眼角泪痕,转身问道:“有收获么?”
古刀抱拳一揖,“回卫公子,梁定邦知道的也不多。他接手边城时大战已经结束近两月,一些情况也是道听途说。属下问他的时候,他只说鞑子是从水坝潜入边城的。”
“水坝?”蓝昊天略作思索,上前一步问道,“威北将军到底为何自戕?”
古刀摇摇头,把刀一横,“属下没问出来,梁定邦似乎并不知情。还请卫公子恕罪!”
“看来想从梁定邦嘴里撬出东西是不成了!”蓝昊天目光沉沉,倏尔转口道:“我们先回去吧,再想想其他办法。”
一夜无眠,蓝昊天想了一晚上,终于有了结果。
“贿赂说书人?”鱼菲然放下粥碗,瞠着眼睛问道:“这能行么?”
“梁定邦能,”蓝昊天满脸笃定,“我们为何不能?”
“可是卫公子,”穿花嚼着炊饼,“万一暴露信息太多,引来官府或梁定邦的人,可该如何是好?”
“对啊,卫大哥,”鱼菲然严肃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被人听出破绽来了怎么办?”
蓝昊天放下筷子,成竹在胸,“没关系,我有分寸的。”
几人相视一眼,见劝不动他,只好默默垂头吃饭。
用过早膳,蓝昊天下楼去找说书人,送了他一百两银子,请他按照蓝本讲书。
辰时,客栈大堂的客人渐渐多起来。
说书人登上讲台,撒开折扇,抑扬顿挫讲起了最新话本。
“话说威北将军单枪匹马深入大戎国境内,直捣鞑子圣地王庭,抢回被俘将士十余人。一枪横扫千军万马,带着部下纵马星夜返回边城。真个是能征善战、晓勇无敌!”
讲到这里,台下观众一片喝彩。
“你讲得不对!”
掌声中突然响起一道质疑,一名士兵拿手指着说书先生,“不是十余人,是一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