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上楼,穿花也从外面回来了。
众人聚在蓝昊天屋子里,盯着他那身半干未干的外衣,个个面露狐疑之色。
“穿花,”蓝昊天打头问道,“你这是落水了么?”
穿花把胸前乱发拂至身后,一脸娇嗔道:“哪儿能啊?不过是淋了一场雨罢了!”
说完,他侧首睥了眼一旁板着脸的古刀,揶揄道:“属下又不是这只臭鼬,水性好着呢!”
古刀立马沉眸横了他一眼。
“不对啊!”鱼菲然咋咋唬唬:“白日里甘城也没落雨,我和卫大哥一直在街上晃呢!”
“那是,”穿花冲她邪魅一笑,解释道:“属下去了趟泽城,正好赶上百年难遇的大雨。”
“泽城?”鱼菲然瞠目。
“大雨?”蓝昊天结舌。
二人对视一眼,目光同时转向穿花。
穿花扬眉,神秘一笑,“你们猜我晨间去千香阁看见什么了?”
几人纷纷摇头,穿花抿嘴一笑:“看见樱娘子支使奴仆去泽城了!”
“等等!”蓝昊天眉头一蹙,诘问道:“此去泽城至少要三日三夜,你如何做到半日就来回一趟了?”
“没去成,”穿花垂下眼眸,“半路遇上大雨,又差点掉进沼泽,就原路返回了。”
古刀听完冷嗤一声:“丢人现眼!”
穿花狠狠剐了他一眼。
鱼菲然忍不住讥讽道:“这么说你是跟丢人了?”
“也没有,”穿花收敛神色,“那奴仆停在半道上,我盯了他好久,才跟着他原路返回的。”
“所以你看到什么了?”蓝昊天追问一句。
穿花清了清嗓子,娓娓说道:“晨间属下跟随樱娘子去千香阁,等了一柱香的功夫,才在后门上瞧见她塞了个包袱给一名老仆。而后属下就跟着那老仆一路北上,进了一片沼泽地,在那里遇见一群孩子。”
他略作歇息,继续道:“老仆似乎是专程过去送东西给他们的,属下等了近半个时辰,忽然下起大雨,那老仆急着离开,便随他一道返回了。”
“看来樱娘子在养着他们,”蓝昊天补充一句,“也许她并非表面上那般做作虚伪。”
听到这里,鱼菲然嘴角一撇:“该不会都是她跟男人苟且生下的孩子吧?”
“不能,”穿花急声否定,“那群孩子有三十来个,年纪参差不齐,不会是她一人所生。”
鱼菲然咬咬牙,不再发话。
古刀忽然接着道:“那你有看清,那老仆给了他们什么吗?”
穿花不计前嫌,认真回答:“吃的,穿的,好像还有银子。”
众人一阵沉默,蓝昊天抿了口热茶,一脸严肃道:“有必要查一查那群孩子,总觉得跟屠三刀在做的事情有干联。”
古刀抬起手来,垂首道:“卫公子,不如交给属下去办吧!”
“也好,”蓝昊天拍了拍他肩头,笑道:“你办事,我放心。穿花性子跳脱,放在身边更好。”
穿花闻见这话,忍不住白了古刀一眼,心里别扭极了:敢情都拿我当花瓶的么?
“穿花,”蓝昊天转过脸来,“你先回去休息吧!泽城旱了一年,今日你也算是赶上了。”
“是,卫公子。”穿花冲古刀一扬下巴,扭着身子退出门外。
古刀也拱手一揖,跟着离开屋里。
“卫大哥,”鱼菲然好久不发话,见屋里没旁人了才开口道:“你说樱娘子到底是哪边的人?”
“哪边都不是,”蓝昊天沉声答道:“她既敢得罪屠三刀,又不乞求钟叔凡或官府的庇护,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鱼菲然托起腮骨,目光游移至桌上的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