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茂杰拒绝柏清玄的调兵请求后,立刻派人去到慈宁宫给皇后报信。
皇后正和太子密议计策,忽有小宫女在门外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吕统领派人送信来了。”
“呈上来!”皇后正了正身子,对门外吩咐道。
门嘎吱一声打开,小宫女双手捧着手书,快步走近皇后身前,屈膝一福,轻声道:“皇后娘娘。”
“嗯,下去吧。”
皇后取下纸条,略略扫了眼纸上小字,立时面露霁色,喜道:“吕统领果然说话算话,柏清玄求他出兵,他果断拒绝了。”
“那柏清玄岂不是无兵可用?”太子兴奋不已,忙问了一句。
“对,”皇后把纸条塞入香炉,抿嘴一笑:“他若筹措不到兵力,便没法展开行动。本宫倒要看看,这下他该如何是好?”
太子眸光一亮,附和道:“柏清玄如今是骑虎难下,伏纪忠把我们逼宫一事告诉了他,他若不动便是护驾不力,他若动却又无计可施。也活该他头疼了!”
“无论如何,柏清玄这次是栽在我们手上了!”
皇后抿了口茶,幽幽道:“伏指挥使可惜了,偏偏与他混在一起。对了,水家家主昨日派人入宫,说是为柏清玄准备了一份大礼。也不知会是什么?”
“母后,那定然是柏清玄最不愿瞧见的东西!”太子笑着说道,“许是他梦中情人也不一定!”
“无论是什么,只要我们拿下柏清玄,水家家主的大礼一定能令他原地升天!”
皇后说得分外恶毒,顿了顿,继续道:“行动那日,围困仁寿宫一事,就交给水永博水大人处理吧。”
“是。”太子不假思索,垂首应道。
皇后本打算派太子上阵,但虑及他能力匮乏,恐其临阵退缩坏事,便又改了主意。
“你随本宫一道进入养心殿,当着你父皇的面,咱们娘俩认认真真唱一出好戏。”
京郊禁军大营驻扎着五万兵马,闲时操兵演练、保卫皇宫,忙时奔赴前线、随天子出征。
由于京城粮食不足供应军队,大约每隔一个月就会从永州抽调粮草来京,由京郊大营驻守将士负责接收。
这个月原本也该由驻防将士接收军粮,可前几日大营里查出军粮掺杂沙石一事,禁军统领吕茂杰听闻此事十分窝火。
今日一大早,吕茂杰便怒气冲冲,领着士兵守在军粮运送来京的官道上,恨不能一见粮车就扑上去撕咬一番。
等了许久,终于瞧见前方动静。
但看到的并非粮车,而是一大群山羊。
“咩——咩——”
羊群缓缓而来,驱赶羊群的是一名牧农,身穿羊皮袄子,头戴羊皮毡帽,肤色泛黑,是常年在外劳作之人。
那群羊至少有两千只,挤在不甚宽广的官道上,密密麻麻蜿蜒数里。
“怎么回事?”吕茂杰厉声喝道,“官道上为何会有人放羊?”
“吕统领,请容属下前去问问究竟。”
身旁一名将士赶忙答道。
“快去快回,叫他赶紧滚!”
吕茂杰不耐烦吼了一句,生怕对面的牧农听不见。
将士驱马来至羊群前头,朝着牧农大吼一声:“喂!你干嘛的?为何堵塞官道?不知道官道是做什么用的吗?”
“回大人,”那牧农倒是谦和,笑着赔礼道歉:“实在对不住,我这羊不服管教,偏要往宽阔平坦的官道上跑,小的拦都拦不住。这不,正打算在前面岔路口拐下官道呢!”
“去去去!少废话!”那将士极不耐烦,骂道:“赶紧叫你的羊靠边站,朝廷的运粮车队马上就要到了,别在这儿杵着耽误我们办大事!”
“是,小的遵命。”牧农躬身行礼,随即挥动马鞭四下抽动,欲将羊群驱至官道两边。
可羊群根本不听指令,动弹几下又不动了,挤在路中间严严实实一片。
“你!”将士见没动静,骂骂咧咧道:“你是故意的吧!你的羊不听你使唤,难道听我们使唤?”
“抱歉抱歉!”牧农跳下马背,赶紧跪下磕头道:“小的无能,还请军爷再等等,小的一定把羊赶走。”
二人僵持之际,忽从远处传来一声疾呼:“吕统领!吕统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