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可有何事发生?”
金弈辉盘玩着玉杯,瞅了一眼坐在茶几对面发呆的柏清玄。
“没有,”柏清玄呷了一口茶,缓声道:“倒是安静得出奇。”
“如何说?”
金弈辉瞬间来了兴趣,停下手望着他。
柏清玄直视他犀利的目光,缓声解释道:“平时朝堂之上,即便是芝麻大小的事也会有大臣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可最近,大家似乎都淡定了不少。”
“嗯……”
金弈辉双手撑在茶几上,托起下巴沉吟片刻,“前两日,那狗皇帝因着温泉行宫一事把子玦骂得狗血淋头,许是狗皇帝最近性情大变,闹得百官都不敢说话了吧?”
“倒是这个理,”柏清玄放下茶盏,平静道:“当初兵部贪墨案若可以拿到薛如海收受贿赂的罪证就好了,只可惜他与武坤的交易做得太隐秘,以致我们无迹可寻。”
临近五月,暑气顿涨。
阳光裹挟热浪从窗棂外袭来,二人额间都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这老阉狗,想要钱本公子倒是好应付,”金弈辉瞧了瞧他的脸色,见他没动静,继续说道:“但想扳倒他可就难了!”
“何尝不是,他毕竟是内相,若皇上有意偏向他,连我这个内阁首辅也是不如他的。”
柏清玄面上落寞,这次被皇上责罚,全因薛如海进献谗言所致。
“子玦,你受苦了!”
金弈辉瞧出他的心思,放下胳膊,抚了抚他肩头。
柏清玄没回应他,沉着张脸盯向窗外。
薛如海不倒,他的地位定会受其影响,若皇帝偏听偏信,迟早有一日会威胁他的仕途。想到这里,他不禁蹙起了眉心。
翌日上班,柏清玄隔得老远,一眼瞧见午门底下那抹熟悉的身影。
蓝昊天被抽了三十鞭子赶回京城,尚未来得及休息,便被派来午门当值。
“卫百户?”
柏清玄颇有些狐疑,“你不是去京郊行宫了么?何故突然折返?”
蓝昊天本就郁闷,被他这么一问,更是火上浇油,“柏大人,军中事务您也要管么?您就不怕皇上猜忌?”
“本官不过随口问问,”柏清玄忽然心情大好,笑道:“卫百户回来也好,京郊艰苦,不比宫里舒坦。”
瞧着他面色阴沉,眸底压着火气,柏清玄料想他一定在京郊行宫犯了事,又开口劝慰一句:“卫百户大可放宽心,新人犯错在所难免,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后诸如此类的任务还有很多。”
一听这话,蓝昊天瞬间炸裂。
怎么,这狗朝廷还真拿他当牛马使唤了?
回想这几日在京郊工地上吃的苦,和薛如海那张颐指气使的脸,蓝昊天心中愈加不爽。
他拉着脸回怼一句:“下官再有错,也好过柏大人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大人可得当心了,天子一怒,人头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