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野外茶摊上。
陆十洲躺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闭目养神。
茶摊老板提醒道:“客官,我这要打烊了。”
陆十洲睁开眼睛,“这才几更天就不做生意了?”
茶摊老板笑了笑,“这边山路多,走夜路的人少,一到傍晚就没了生意。”
“那为何还要在这边开摊,我今日也未见有几个人来。”
茶摊老板一边收拾茶碗,一边道:“您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来这里的人特别多,我一日能赚一贯钱。别看这几日没人,但是等那些上山的人下山后,我就又能赚一笔。”
陆十洲对老板的生意头脑没兴趣,坐起身,抓住重点问道:“你确定上山的人一个都没有下来过?”
茶摊老板指着对面蜿蜒的山道,“那当然,我在这守了半个月,不会看错。”
“会不会他们从另一边离开了?”陆十洲严肃地问道。
丰州作为第二道战时防线,通牒盘查比一般的州县更为严格,每过一人都会登记在册。
蔺淮言去大夫堆里抓凶手,就说明大夫里有问题,于是他查了来往通牒,并且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登记册记载:四月三日,陈度,南唐县大夫;四月二十一日,陈度,南唐县大夫;
此人间隔十七日再次入丰州,随后他又找了几人,发现都存在间隔好几日后再次进丰州的现象。
一人为何前后两次入丰州?
他带着这个疑问,来到山脚下,想蹲一位下山的大夫详细问一问山庄里的情况。
“除非他们攀悬崖峭壁,不然就只有这一条山路上下。”
大夫是文人,没体力攀崖不说,更没有理由如此做,所以进入丰州的大夫们没有出过丰州,那第二次是进入丰州的又是谁?
没有通牒却非要进丰州
想到这,陆十洲杀气四溢,丢下碎银子,上马飞驰而去。
山峰之上。
张老坐在凉亭内,“少主,两位夜大夫身份不一般,夜清大夫会验尸,夜明大夫……老夫看不透。”
时晏背对山庄,“他二人的年龄和老六信中提到的人相仿,尤其是那位夜清大夫,方殷山特意在她名字上做了标准,此人会不会就是老六当时要护送回来的人?”
张老沉思,“有可能,我虽然没有见过夜清大夫施针,但是她只通过猜想就知道下一道题,还教会常胜糊弄我们,针法必定在我之上。”
时晏回头,浮光跃金的眸子被一层纱布笼罩,让人看不真切他眼底的情绪。
“张老不要妄自菲薄,除了叶姐姐,你的针法配得上天下第一。”
张老笑了笑,“少主,我年岁已高,早已不再追求那些虚名,更何况如今连针都拿不稳。”他伸出双手,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也正是因为双手无法控制针的走势,在一次失误中,让他发现了小针刀的厉害之处。
“我只是惭愧,没能治好你的眼睛,无法完成对叶依澜的承诺。”张老叹了口气,即便叶依澜告诉他如何医治这双眸子,可十七年过去了,他依旧没能治愈时晏,只能靠每日施针,稳住他的情况。
而眼部穴位精细,随着他的年迈,已不敢再对他眼周施针,害怕自己手抖会直接毁了那双眼睛。
所以,他才提出这个方法,为自己找一位传人。
而这个传人在此之前,他一直认定的是顾云和,但是这一次,他有所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