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淮言侧目,只见她闭着眼睛,整张小脸拧巴在一起,嘴里像煮稀饭一样,咕嘟咕嘟乱嘀咕,又可怜又好气,“还知道疼,看来是没醉。”
这声音听着不对啊
沈初眯着眼,瞧了过去。
今日因为要去刨人祖坟,蔺淮言换了一身束袖长衫,墨发玉冠束起,眉骨利落,下颌线锋利,烛火下那双狭长的凤眸幽冷如深渊。
“大人当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连生气的样子都如此俊朗。”她踮起脚尖,葱白的指尖在他额间一抹,似要抚去他隆起的眉头。
她杏眸里醉意含笑,脸颊上的绯红为其添上春意。
蔺淮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放任她肆无忌惮
月光洒在连廊上,微凉,两个呼吸一颗心炙热又滚烫。
随后只听一阵呕吐声
那颗炙热的心也凉了
沈初酒量出奇的差,第二日晌午饿醒后,吃了些东西又睡下,再睡就睡到了出发的日子。
此去丰州路途遥远,蔺淮言将福公公留在京城以备不时之需,季多则比他们提前一日出发骑快马先去打探情况,随行的马车上带上了钱玔。
钱玔知道要出远门,自己张罗了一车的吃食,他将排队买来的糕点递给沈初。
沈初摆了摆手,捂着肚子一脸萎靡,她在逃亡时饿出了胃病,在京城落脚后才养好,但那夜剧烈呕吐又引起了胃疼。
钱玔边吃边道:“你不舒服?”
沈初眉头紧锁,“休息会儿就好了。”
不仅是胃疼,肚子也疼,一动,只感觉下面一阵暖意,月水如洪流。
来得还真是时候。
“大人,我可不可以去后面那辆车上?”声音委屈巴巴的。
蔺淮言余光瞟看一眼无血色的小脸,又收回目光落在书卷上,“你就在这躺下,丰州危险,不能分开行动。”
在眼前更方便照顾。
钱玔接话道:“世子说得没错,这还没到丰州呢,有个人就一直跟在我们马车后面。”
沈初半信半疑地掀开窗幔瞧了一眼,顿时满脸黑线,她回头看向蔺淮言,难怪被人跟踪少卿依旧坐着无动于衷,感情是熟人啊。
“徐知行怎么来了?”
蔺淮言撩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这不得问问你?”
“我?”沈初指着自己,她睡了两日,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蔺淮言一字一句提醒道:“徐知行说某人邀请他一同前往丰州保护某人的人生安全。”
她信徐知行都不信他会护她安全。
这点信任都没有,又如何会告知他十五年前发生的细节,他又如何帮她翻案?!
蔺淮言越想越气,书卷被他翻得哗哗作响。
沈初抓耳挠腮,终于想起来,那晚醉酒后她骂少卿骂了一路,徐知行见她过得如此可怜,便说要来保护她,她问收不收费,徐知行说报她救命之恩,不收费,她一听有这等好事就应了下来。
沈初揉着眉心,一阵凌乱,“醉酒的话哪能信啊。”
蔺淮言冷冰冰地睨她一眼,所以她说自己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也不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