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容,你别太过分!”
这下郑夫人实在听不下去,出言制止。
再怎么也关乎自己儿子和郑家的颜面,岂能由着她胡来。
接着郑夫人目光冰冷的落在方筱染身上,没好气的说:“郡主今日特地把怜容叫来,是希望怜容帮你开脱?就算怜容不计较,我们郑家也绝不姑息!若今日方家还要袒护你,那我们郑家只能去敲登门鼓鸣冤!”
一听郑夫人要将此事闹大,老夫人顿感不妙,连忙说:“不可啊,这种事怎能声张,传出去也对你们郑家不利啊。”
“早就闹得满城皆知,又有何惧,只是我们郑家不好过,你们方家也就别想好过!”
郑安顺也跟着冷哼道:“别忘了,你们方家不光彩的事还多着呢,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还站着做什么?赶紧自己想办法,我可丢不起这个老脸。”老夫人气急败坏,只得冲着方筱染低吼,而然她看过去的方向哪里有方筱染的踪迹。
见人不回应自己,老夫人的脸面没处搁,只好又说:“好好好,反正我是管不了郡主的事了,你们有什么仇怨自己去掰扯吧,我可没那个面子去过问。”
“老夫人言重了,还有我是坐着的。”方筱染嫣然一笑,虽说在笑,但眸中寒意四射,让人不禁胆寒。
接着,她漫不经心的轻笑起来,“鸣冤?郑家有何冤屈?他郑安顺辱没人家姑娘清白在先,我不过施以小惩,何错之有?”
“小惩?你这是要让我们郑家断子绝孙啊!”郑夫人不觉瞪大了眼睛。
“他自己管不住,那我就只能给他废了,世家公子却做出那等事,你们郑家非但不觉得可耻,还以此为荣,当真觉得皇上会听你们的谏言?”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难怪方家都拿你没辙,既然你非不肯认错,那我今日便进宫去恳求太后为我们郑家做主,你断我满门香火,此乃天打雷劈之事,我就不信太后娘娘还会护着你!”
郑夫人红着眼睛怒吼,断人香火确实是大事,这点不可否认。
方筱染也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一桩小事,但若在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那一刀依旧会毫不犹豫的砍下去。
凭什么女子受辱便无颜面再活下去,而罪魁祸首却能逍遥法外等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惩处,对她来说,郑安顺被她废了,是他活该,还想讨说法,门都没有。
“那你去好了,何必来这里闹事,是希望我们息事宁人?我倒要看看太后听闻你儿子做的那种辱人清白的丑事是否还会再听你鸣冤。”
“本就是卖去醉红苑的妓女,哪有什么清白可言?说得好像跟什么贞洁烈女似的,有本事就别去那种地方啊。”
“若不是走投无路,试问哪个女子愿意去那种地方,你同为女子却说出这般恶毒之言,当真是麻木不仁,何况紫菊本就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只是被人陷害才会流落到那去,而你儿子明知她不愿,却百般强迫,又有何资格替他叫屈?”
方筱染的声音不大,却凌厉逼人,威慑力十足,声音久久不散,在厅中回荡,期间无人敢言语。
郑安顺也不敢开口,因为这会儿王怜容正冷冷的盯着他,只要他敢露头就会被她毫不留情的再踹一脚。
沉默许久后,王怜容才开始说话,“所以我非常感谢郡主,就此了断了某些人再行恶事的可能。”
“怜容,你……”郑夫人张了张嘴,想开口反驳,但似乎说再多也改变不了现状,只得痛苦的摇着头。
然而王怜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郑夫人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说:“也谢郡主留他一条狗命,若换做是我,他怕是没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此话一出郑夫人差点气得晕厥过去,郑安顺更是看都不敢往王怜容那边看,生怕会一刀砍过来。
她这么恨他吗?为什么?明明他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就因为碰了一个女子她就要杀他?
这让郑安顺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们二人虽然算不上多恩爱,但这些年两人也算是和睦,虽然他竟然被王怜容打骂,不过他也乐在其中,别的不说,他这位夫人除了性情泼辣外几乎也寻不出任何缺点。
所以他对王怜容并不厌恶,相反的,心里头很是喜欢,只不过他太怕她了,以至于不敢在她面前胡来。
“我郑家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却说出这种话来,实在让人寒心啊,看来你巴不得我们郑家断了香火,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顺儿多娶几房回来,也好过如此。”郑夫人绝望的摇头着,不敢想象这是王怜容说出来的话,那这些年又算的了什么?他们真心待她,却换来这种结局,简直是真心错付。
王怜容只是瞥了他们二人一眼,眸中多了一抹淡淡的寒意,她说:“谁说郑家断了香火难不成你们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听到这话,郑家人几脸懵逼。
郑夫人:“??你说什么?”
郑安顺也惊得张了张嘴,“什么孩子?肚子里的孩子?十二的孩子?你又在框我!”
就知道他们会是这副表情,王怜容满不在意的轻轻抚摸着腹部,神情难得温柔,“谁的孩子不知道,但我确实有了身孕,今日我特地来寻郡主,就是为了感谢她替我调理身体,才使得胎儿稳健的,谁曾想你们竟也来此。”
这话一出,郑夫人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几步走到王怜容身旁,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缓缓伸向王怜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迹象,郑夫人满脸皆是惊喜之色,迫不及待地问道:“真的?真的有身孕了?”
王怜容平日里衣着向来宽大,加之身材纤细苗条,腰肢如同风中杨柳般婀娜,腹部那细微的变化根本难以被人察觉,所以一直以来无人看出她的异样。
见状,王怜容神色平静,嘴角轻扬,淡淡笑道:“母亲若是不信,大可差人去请大夫来为我把脉。”
语罢,她转过身,对着方筱染微微欠身,恭敬说道:“若不是郡主出手相助,我这一身寒疾难以得到压制,即便侥幸怀有身孕,恐怕也难以保住这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