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下,不知道她怎么就开始突然同情起王老太来了?
王慧莲背着她扭过头,强迫自己把脸上的悲伤收起来,然后强硬的说道:“那怎么能一样?”
“我反对,是因为没钱,而且我是当儿媳妇的,婆婆又不是我亲娘,我为啥要为了她的身后事破财?”
“但爹和他们几个兄弟不一样啊,一个是过了一辈子的男人,另外几个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们怎么能跟我比?”
王慧莲望着沈春树几个离去的方向,有些悲凉的说道:“娘都是这个下场,不知道等咱们三个老了的时候,又是个什么结果?”
这话问的李小琴也沉默了。
现在她也算是看清了,沈家的男人,没一个有担当的。
都随沈老头,凉薄、心狠,又只会窝里横。
带的现下的几个孙子辈的孩子也是一个不如一个。
唯一一个过得越来越好的,还是跟沈家断了关系的沈四月。
李小琴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也不知道自己怀的这个到底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只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像老大家的那两个才好!
沈春树四人直到在地里干活的人已经下工很久了,才从山上回到了沈家。
沈老头只问了一句:“埋好了?”
沈春树点了点头。
“等我腿好了,领我去看看地方。”沈老头又说了一句,算是将他和王老太二人这一辈子的情分画上了一个句号。
第二天,公安的判决书就通过刘常山送到了沈家家里。
一张略微有些发黄的纸张上,盖着一个鲜红的大戳。
公式化的用语沈老头也听不懂,但对于沈夏树判了四年零五个月,沈老头倒是听了清清楚楚。
公安给沈夏树定的罪名是“过失致人死亡罪”。
“我问了一下,公安说这个刑期算是轻判了的,如果在里面表现得好,说不定还能早点儿出来。”
刘常山看沈老头一直没说话,以为他心里不好受,便安慰了一句。
沈老头平静的点了点头:“只要人不死,就还有盼头儿。”
“他还年轻,膝下又没有儿子,就在里面好好改造改造吧。”
刘常山见沈老头如此说,也就没再劝什么。
毕竟沈夏树害死的是他亲娘,恐怕沈老头心里也是纠结。
一面是自己的老婆子,一面是自己的儿子。
判与不判,心里都难受吧?
又唠了几句家常,刘常山就走了。
等屋里安静下来之后,沈老头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一声不吭。
只有李香脸上的眼泪不停的在流。
之前的期盼随着送来的这一纸判决彻底化为了泡影。
留下她一个没孩子的女人,让她怎么活啊?
其他人或坐或站的,都在屋里,可没人说话。
悬在头上的刀终于落了下来,众人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看着李香哭的已经站不住了,平时恨她恨的牙痒痒的王慧莲,也不由得有些同情了。
“才四年多点儿,时间不长,一晃就过去了”王慧莲干巴巴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