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颜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声音也弱了几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索性直接拿被子把头蒙了起来,嗡声嗡气的抱怨了几句:“谁让你没事干捉弄我,哼!”
说完之后,直接背对着他。
孟九和直接把双手搓热了之后,在她肩膀处轻柔的揉捏起来力道适中,倒也蛮舒服,许朝颜始终背对着他没有转过来,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听见身边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孟九和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的把她身子扳正放在自己臂弯里,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
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一直忙到晚上才歇息,她确实辛苦了不少替她掖好被子,又戳戳她的脸颊,刚刚也只是逗弄她几句,谁曾想把人给惹生气了。
他也有些懊恼都怪自己嘴巴太笨,轻轻的一掌拍在自己嘴上:“都怪自己嘴贱,没事干,逗弄他做什么?她一个人操持家本来就不容易,还要供他读书,自己太胡闹了。”
这老话说的好过了冬至就是年,第二日大家如火朝天的开始继续干起活来,那些匠人干活也十分卖力,因着现在是冬季天气冷,之前许朝颜家里倒是弄了不少柴火回来,那些匠人晚上如果收工回来早的话,还会帮着把院子里劈一些柴火,整齐的码放在院子一角。
许朝颜都有些过意不去,那些人总是乐呵呵的样子,没事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几把子力气,帮瞧你们家弱的弱小的小,我们不帮一把,谁帮你们呢?
这日,张月娘去镇上送完豆腐回来,提着一篮子梨给许朝颜送了过来。
“许妹子,这些梨你收起来给你家夫君吊点梨水润润嗓子,这冬季天气也慢慢干燥起来,润润肺也好,他们现在读书越发辛苦起来,我家弟弟都流了好几次鼻血了。”
许朝颜之前忙着倒是没有注意这些,一脸惭愧的开口:“多谢阿姐提醒现在天冷,确实干燥我得提醒他多喝水,给他吊点梨汤在那里,晚上回来喝一些正好。”
许朝颜接过篮子拍拍一旁的长凳示意她坐下来说:“对了,阿姐冬至也过去了要不要准备一点腌肉好过年。”
许朝颜原本打算到时候去屠夫那里买几斤肉回来,随便腌一点过年就好,后来又想了一下,今日难得过个肥年,几斤肉怕是太少了。
张月娘一边帮她把梨拿出来,一边解释道:“咱穷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能沾点荤腥就不错了,还做那些腌肉做什么?有那银子不如省在那里买上几斤白面过年能吃顿饺子就算不错了。”
白日里那灶房里面比较黑,所以许朝颜喜欢在院子里生一个火堆,就是北风呼啸有时候刮的脸疼,然后再火堆旁边煨一个砂锅,烤几个红薯一顿饭就解决了。
她快速的把砂锅拿过来,架好三脚架盛好水放在那里:“阿姐,今年是你回来过的第一个年,可不能这么敷衍了事就过去,我家打算做一些腌肉和腊肠,要不趁着天好我们两家人一起做,那屠夫我也认识,经常在那里拿肉,价格也比较合理,我还要做一些血豆腐去卖。”
她娘这时候牵着小孙女也过来了:“我刚在院门口听见你俩在说腌肉的事情,月娘,你看你同丫丫回来过第一个年,咱可不兴亏待了你,趁着天好你同孟家媳妇一道弄弄吧,到时候咱们两家人围一大桌吃个团年饭。”
到了傍晚时分,孟九和散学回来,他脸色有些不太好,许朝颜接过他手中的书袋。一脸关切的问道:“夫君,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孟九和见小妹和她看向自己,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往灶房里去了。
孟九夏是个心眼大的见没有什么事情,便又继续忙其他的去了。
到了夜里,两人躺在床上时孟九和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许朝颜一咕噜坐起来盯着他问:“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你这副样子怪吓人的,还是说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孟九和直接一把揽过人又替她掖好被子,轻轻柔的在她头顶揉了几下:“没事。”
许朝颜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忧愁来,还是不放心的继续问下去:“你我是夫妻,到底遇到何事,你赶紧说出来,你今晚不说出来,这一觉我都睡得不安稳。”
孟九和犹豫了片刻之后才缓慢的开口:“就日我今日在学堂里时,瞧见姑母在外面东张西望的还朝人打听我在哪里。”
许朝颜这才想起来之前孟家祖母偷了她那些嫁妆,就是跟着她那个女儿跑了,眼下他这姑母突然出现,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又来找他们。
她脸色也突然严肃了起来:“那你可有让她瞧见你?”
孟九和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了起来:“那倒没有,我只是瞧见那人影有些像,我没有近距离去看,我也不大确定是不是姑母,之前她和祖母做出那等事情,怎么好意思来找我?就算她遇到天大的事情,也跟我没有关系,她是嫁出去的女儿。”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一脸愧疚的看向许朝颜,搂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娘子是为夫的不是,当初祖母和姑母做出那等事情,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等我有能力一定会加倍补偿你。”
许朝颜双手环住他的腰,隔着衣裳在上面轻柔摩挲起来:“这有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拿走就拿走吧,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齐齐整整在一起就好。”
孟九和想了一下才开口:“上次地龙翻身听说姑母那边受灾也蛮严重的,估计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或者是过不下去了才来求助我们,但眼下我们家也就这条件,再多出一个人来,定是会辛苦你的,再说我们凭什么帮助她们?是她们当初不仁不义在先。”
许朝颜原本还以为孟九和会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拉扯一把,不说给些银子救济一段时间,想不到他压根没打算理会他们。
她的手从衣摆处一点一点的往深处探入,食指有意无意地在上面到处画圈。
孟九和隔着衣裳布料一把捏住她作乱的小手,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娘子,你是今日还不够累是吧?”
许朝颜像是压根没听到他这句话的似的,仰起头在他喉结处轻轻的落下一个吻,随后小声道:“你能不能不要煞风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管他什么姑母祖母的都靠边去吧,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眼下的日子我挺满足的,岁月静好。”
许朝颜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和梦想之类,孟九和直接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辗转厮磨起来。
到了后半夜,屋里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第二日,许朝颜又起晚了揉揉有些发酸的腰,她十分后悔昨日就不该去招惹那人,人家早上一脸饕足的样子神清气爽,还捧着一盆热水过来。
“娘子,你该起身了,你不是说同阿姐约好要去屠夫那里准备过年的腌肉吗?正好今日时辰尚早,一会儿我帮你提回来。”
许朝颜咂巴几下有些刺疼的嘴,狠狠的瞪了他两眼,一脸不满的样子:“孟九和你是属狗的吗?”
他点点头:“娘子我属猫的。”
孟九和拿过温热的帕子替她擦拭脸庞,瞧着她如今脸上只剩下一些印子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娘子,之前我瞧你那药膏用着蛮有效的,你要不趁着下次我歇息的时候我带你再找那大夫瞧瞧,我瞧着眼下就只剩下一些印子了。”
许朝颜一把挥开他的手,语气嘲讽起来:“怎么?提上裤子不认人是吧?你这会嫌我丑了。”
孟九和一脸无辜的看向她,他这是怎么了?好心没好报大清早的,不就是为了她好吗?女子家都喜自己容貌艳丽,之前见她十分厌弃自己脸上那些脓包之类的。
他也是为她着想啊?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见她一个人还在那里生闷气,孟九和赶紧过去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亲,随后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钱袋沉甸甸的放在她手中。
“你瞧,这是为夫赚的够你买两瓶药膏了,怎么样?”一副快夸夸我的样子。
许朝颜掂了掂钱袋倒是不轻,她用力在孟九和身上掐了几把,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孟九和你出息了,倒还知道藏私房钱。”
孟九和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啊?
“老子数到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